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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怒斩盐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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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盐商的审判结果很快出炉,审判的内容也如出一辙。

    首先,在皇孙朱由楫的主导下,没收过盐商们巨额的银两,这是刺杀的动机。当然,具体没收了多少银子文官们没敢细细追究;

    其次,刺杀的歹徒均是盐商的家丁,刺杀的弓弩均刻有盐商的家徽。虽说家丁是新招募的,刺杀案后大多数消失不见,找到的家丁要么是烧的面目全非、要么早已神志不清,但这丝毫不影响定罪;

    最后,皇孙遇刺当日,所有在场的目击证人均证实,刺杀当日是群狮楼射出罪恶的第一箭!这是人证!

    铁证如山!——至少文官们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皇孙朱由楫要求把未在场的郑、梁二家盐商也开刀问斩,文官们不但如同空气一样视而不见,反而上书声称郑梁盐商为商人楷模,闲杂人等不得妄加迫害!

    于是乎,大盐商们刺杀皇孙一案,草草收场,大盐商们很快被定了罪。

    依据大明律,刺杀皇室形同谋反,按律应当全家抄斩,家产充“公”。

    当然,定案后最开心的莫过晋商和徽商老家负责抄家的官员了。

    朱由楫得知审判结果后,没心情、也没时间去可怜被冤枉的盐商和家眷几千口人的性命。

    称这些大盐商为国家蛀虫绝对不为过,大明的盐商手握富可敌国的财产,在明末乱世却几乎毫无作为,就凭这点就该杀!

    皇孙遇刺审案结束后,朱由楫就在通州等待行刑日。想出去游玩却被锦衣卫阻拦,毕竟刚刚发生皇孙遇刺事件,谁也不想再出波澜。

    万般无奈之下,朱由楫只能待在行营,思绪也经常飘向西南方向。

    ……

    长江,江陵。

    没落的村庄里,破烂的茅屋内,读书朗朗。

    在这大明朝最普通的地方,偏远、穷困的乡村,朴实的村民根本拿不起束修钱,教书先生也不介意,只是用心的传授知识。

    面对突然闯入的锦衣卫,年近五十的教书先生没有露出丝毫的恐惧,而是整理衣冠,准备坦然赴死!

    附近的乡民听说有人来抓先生,纷纷拿起锄头、铁锹,准备保护先生。

    先生急忙拦住义愤填膺村民,因为先生知道,在大明朝殴打锦衣卫是抄家的重罪,先生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无辜的村民。

    满脸倦色、浑身尘土的锦衣卫见发生误会,急忙换上笑脸给先生道歉,递上某位皇孙亲笔书信。

    打开书信,看到天书般的字迹和错别字,出于老师的本能眉头一皱,接着往下看,面色却越来越沉重,待读完书信,先生竟然泪如雨下、放声大哭……

    ……

    万历四十六年四月十三,通州运河。

    艳阳高照,妖魔鬼怪无所遁形,是个砍头的好日子。

    按照大明律,砍头的时间有特殊规定,要刨除每月的初一、初八、十四、十五、十八、二十三、二十四、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日,外加上二十四节气日、雨未霁,天未晴及大祭享日和闰月的全月。

    另外,律法规定砍头只能在秋分后、立春前,违者仗八十,显然,目前的季节不适宜砍头。

    不过对于皇孙来说,这八十仗没人敢打,文官们能做的只有写奏章弹劾。

    ……

    运河一测,两千多人依次排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跪在地上。

    哭泣声、怒骂声、哀叹声、傻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正在上演一副人间悲喜剧。

    这两千人乃是大盐商的家眷和仆人,因为涉及到“刺杀皇孙”案,所以盐商的家仆也受牵连,要跟着掉脑袋。

    今日的监斩官,依旧是背锅大侠朱由楫。

    原本这监斩官是文官担任,可是一口气砍两千多脑袋,整个大明朝除了太祖和成祖,估计没人愿意干!

    所以监斩官的职务,监察院推给刑部、刑部推给大理寺、大理寺又推给监察院,推来推去三部门一致推举皇孙朱由楫,于是乎监斩官重任交由皇三孙。

    今日观斩的人数众多,除了监斩御史,朱由楫把一百多小盐商和沿途商贾全都叫来观看!

    小盐商在皇孙刺杀案后,本来还有些幸灾乐祸,如今真要将竞争对手全家抄斩,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午时将至,监斩台后十几个书吏分别出列,站在每户将要砍头的家族面前,开始朗读众人的罪状。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盐商的第一条罪状竟然是偷税漏税。对于这条罪状,两侧观斩的商贾们觉得特别刺耳。

    第二条罪状是妄议朝政,商贾们觉得依旧刺耳。

    第三条是贿赂、勾结官员,商贾们觉得仍然刺耳。

    第四条奢侈无度、铺张浪费,简直刺耳无比!

    ……

    等到第十条罪状,也就是最后一条,才是刺杀皇孙,形同谋反,罪不容诛!

    跪着的盐商家眷听完罪状,便知道要砍头了,一齐失声痛哭。

    书吏宣读完毕,纷纷离场,晋商王家前面的老书吏却未离开,那老书吏上前,走到王家家主面前,说道:“汝可还认得我?”

    晋商王家乃是官绅世家,还出国张四维这样的大人物,认识的达官显贵众多,结实士绅豪族亦不少,对这小小的书吏平时根本不入眼,可今日却位置颠倒,一个被砍,一个宣罪。

    王家家主抬头看着这老书吏,似乎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那书吏冷笑着说道:“家父乃是张太岳!”

    那王家家主结结巴巴的说道:“张居正?你是张允修!”……

    这老书吏不是别人,正是朱由楫命人到江陵请来的那个教书先生,张居正第五子张允修!

    张允修在原本的时空里,活到了八十岁高龄,张献忠打到江陵,要求八十高龄的张允修出仕做官,张允修写下了绝命诗:

    “八十空嗟发已皤,岂知衰骨碎干戈,纯忠事业承先远,捧日肝肠启后多,今夕敢言能报国,他年漫惜未抡科,愿将心化铮铮铁,万死丛中气不磨!”

    ……

    由于朱由楫的出现,张允修没机会在江陵赴死,却赶上了张四维家族覆灭。

    当初朱由楫给张允修写信,只是说要整治张家,让张居正之子张允修作为见证。

    朱由楫在信中可没说要灭张四维家满门,这也是怕读书人张允修同情心泛滥,不过,朱由楫显然低估了张居正后人的强大基因。

    张允修听说要灭张四维家,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称赞此举灭了天下奸商的气焰。

    更令朱由楫意想不到的是,张允修主动请缨,要做宣读盐商罪行的书吏,并且要亲眼送张四维家族上路……

    ……

    午时已至,朱由楫在签令桶拿中拿出行刑的令牌。

    烈日下,令牌上火红的字迹显得分外狰狞,一旦令牌落地,便如同军令,不得更改!

    在场的数万双眼睛盯着朱由楫。

    犯人们希望老天开恩,自己能死里逃生;

    商贾兔死狐悲,希望自己不要落得砍头的下场;

    围观的百姓们既胆颤心惊,又想凑热闹;

    地方文官们冷眼旁观,盯着这朱元璋、朱隶之后大明的新屠夫。

    御史们提起笔迟迟不肯落下,这绝不是因为替被灭族的盐商惋惜,更不是因为恐惧两千多颗头颅落地,而是心中琢磨如何书写皇孙嗜血成性、不守礼法的奏章,并把奏章变成自己升官的敲门砖。

    朱由楫用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努力保持着冷静,虽说自己亲手切过建奴细作的手指、喝过汉奸的心头血,但是作为砍两千颗头颅的监斩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朱由楫用余光看到旁边的张允修,五十多岁的张允修沉着冷静,坦然自若,丝毫没有一丝恐惧。

    张允修和皇孙对视,朝着朱由楫点点头,仿佛在鼓励、在希望。

    朱由楫想起了被清算的张居正,如果大明朝没有张居正顶住压力改革,并得罪天下士绅,大明不可能攒下上千万石的粮食和数百万两的白银,也许大明打不赢万历三大征,也许根本坚持不到螨清入关!

    今日不杀这些国家蛀虫,也许,张居正“夺情”时引用过的“苟利社稷,死生以之”依旧会变成螨清奴才改编的“千古名言”。

    这盐商的两千多家眷冤枉?

    可笑!

    辽东百万惨遭野猪皮杀害的军民怨不冤枉!

    西北数百万饿死荒野的无助百姓怨不冤枉!

    华夏数千万被螨清疯狂屠杀的平民怨不冤枉!

    五千年灿烂文明被野蛮和屈辱取代怨不冤枉!

    我堂堂中华,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怨不冤枉!!

    朱由楫猛然站起身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令牌远远抛出。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