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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乌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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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湖泊?还是,咱们他娘的累晕出现幻觉了?”黑牛站在半山腰,打着眼罩问道。

    湖面湿气被山风吹拂而来,脸颊如沐云雾,顿感湿润。这种真切的感觉断然不会来源于抽象的幻化。

    我回答道:“山里有大湖并非稀奇,长白山天池、纳木错湖,哪个不是群山环绕,并且海拔都比咱们眼前这个大湖要高很多。与众不同的是,这个湖面笼罩着很多雾气,而这些雾气极为浓厚,似乎是积年累月而成。”

    单从我们一侧的湖岸线来看,几乎呈现出一条直线,这说明眼前的湖泊大的惊人。如果甩开两腿沿岸而行,怕是得两三天的时间才能绕到对岸,如此一来,肯定要耽误顾奕芯的就医时机。两点之间,直线最近,穿过湖面无疑是条捷径。但是,水面烟波浩淼,一来容易迷路,二来老湖深潭,怕有不明生物出没。

    正当我和黑牛热烈讨论着前行方案时,白熊驮着顾奕芯径直向山下的湖岸走去。

    “怎么过去?”我试探性的问高墨离。

    他淡淡的说到:“走过去。”

    黑牛听罢哈哈一笑:“小哥就是睿智,可不是嘛,咱们不管选那条道儿,都得靠两条腿走。”

    当下无言,我们跟随白熊下到水边。岸边雾气飘绕,十米外的景象已经模糊不清,水面更是看不到一丝月亮的倒影。

    湖面之所以会起雾,多半是温差所致。当水面温度大于其上方的空气温度,水中蒸发出的水蒸气与空气中的水蒸汽遇冷凝结成小水珠,这些小水珠聚集成雾,透光度极低。

    黑牛担忧的问道:“就这情形,不管怎么走都得迷路啊。小哥,你对这片熟不熟?往哪边儿走你给句话儿。”

    高墨离走到水岸靠近山崖的石堆中一阵摸索,随着一阵“哗啦”声,平静的湖面水波顿起,一股暗流涌出水面,向左右一分为二。雾气缭绕的水下似有一条巨龙意欲破水而出。

    待湖面再度回归平静,高墨离说了声:“这边。”兀自往湖中走去,白熊紧随其后,远远看去,它在烟波浩渺的水面上如同凌空飞渡一般。

    我和黑牛相视看一眼,满腹疑惑的跟上去。

    湖水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刺骨,反而有些温热,这种现象多半和地热有关,黑虎山的地质结构复杂,属于峨边断带,主要由小凉山骨架和峨眉山断块组成。这里并非火山活跃的地区,却有丰富的地热产生,我猜测这巨大的湖泊下定然蕴藏着一个散发热量的深洞,那个深洞将地壳内的热量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湖水之中。

    我们紧随高墨离踏水而行,起初脚下尽是石沙,走了十多米,湖水齐腰之时,水下陡然出现一条木桥,双脚塌上木桥之时,我忽然明白了:这湖泊中有一条暗桥,平时暗桥深藏水下,只有开启机关,它才会升至现在的高度。

    木桥盘踞在水下半米深的地方,其宽度不过两米,蜿蜒曲折,如一条蛰伏在水下的巨蛇,通往未知的方向。

    黑牛用射灯照着水面说到:“感情儿有条暗道!难怪小哥一幅不急不慌的样子。老苏,你说谁吃饱了撑的,在水下修一条木桥。”

    这湖水深不可测,要修一条木桥并非易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我诧异道:“工作量大不说,这桥的材质竟然是木头的,也不怕时间久了被水泡烂。”

    “可能这种木头不怕水!”黑牛说罢,深吸一口气,一猛子扎进水里。

    片刻之后浮出水面,手里拿着一截黑漆漆的东西,兴奋的说到:“老苏,你看这是什么!这条水下暗桥竟然全是乌木搭建的!”

    我赶紧接过来观看,这段黑木头只有手腕粗,拿在手里顿感冰凉,其黝黑乌亮,在射灯下隐隐可见细腻的木质纹理。这种木头我在展览馆曾见过,确实是乌木!

    乌木又称阴沉木,它是两千年至四万年前,古四川地域天体发生自然变异,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的楠木、红椿、麻柳、铁力木等树木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一些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过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炭化过程而形成的,故而乌木又被称为“碳化木”,它有坚韧异常、永不褪色、永不腐朽、永不生虫的特质。用它做水下木桥再合适不过。

    乌木价比黄金,这条盘踞在水下的暗桥若全部由乌木搭建而成,其价值在一条金桥之上。但是,修建暗桥的乌木难以计数,这么多的乌木从何而来呢?又是谁,为何大费周章的在水下修建这么一座价值连城的千年不腐之桥呢?

    我心中猛然一亮:这条水下乌金桥,莫非通往高墨离先前所说的滇族后人居住的湖心岛?

    “竹篮打水也未必一场空,还有可能捞出乌木来!”黑牛满心欢喜的将半截乌木塞进系成包袱一样的背包里,不由分说的再度潜进齐腰深的水里一阵摸索、掰扯。

    我想喊住高墨离问个清楚,这才发现,就在黑牛潜入水下摸乌木的时候,他和白熊已经走远,隐没进无尽的烟雾之中。前方的水面平静如镜,没有留下一丝动荡的波澜。

    我把黑牛从水中提起,急切的说到:“别为蝇头小利误了大事!高墨离和白熊都不见了,咱们被扔在这前不挨边儿,后不靠沿儿的湖中间,往哪走都不知道!”

    黑牛不以为然的说到:“当然是三十六计往前走啊!脚下有桥,还怕迷路了不成?”

    湖上雾气蒸腾,月光丝毫照不到水面,没人引路,我们只好硬着头皮摸索前行。我弯腰贴着水面,用射灯辨别水下乌桥的走向,生怕一踏空,跌入万丈湖底。

    雾气渐浓,视线范围不断缩小,最终变得不足三五米。忽然,前方的雾气中隐隐传来呜咽嘶鸣之声。那声音幽远空旷,仿佛有一匹远古时期的战马,被困在湖心孤岛上,长啸嘶鸣,等待夜归的主人。

    白熊飞渡,乌驹夜鸣!

    我惶惶感觉到,自己将要进入一个神秘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