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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深不知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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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我初出府邸的那日,是个极晴朗的日子,元庆二十九年十二月十四,我举行及笄礼的第二天。站在府门口便可以看到那蓝盈盈的天装点着几朵白云,让原本心情稍有些沉重的我都露了些笑容。

    出正门往右走三步,有一棵不知在这方土地屹立了多少年月的老树。现在这月份上面竟还有只喜鹊。据说,喜鹊是报喜的。只是这喜,不知是报给谁的。

    此时府门口整齐的停了六辆金漆镶边的马车,因为此番出门是因今日是每年一度前去护国寺为已故去的老太爷,老夫人以及母亲焚香的日子。再加上我这个刚刚行完及笄礼的安府嫡女第一次出府。

    护国寺位于距汴京城外二十里的松山,府里的人刚过五更天便都起身做准备了。在大丫环映秋的服侍下,我挽个流苏髻,穿了身白色山茶纹的窄袖短襦,淡青色高腰长裙,裙边束着一条系着青绿玉佩长穗五色宫绦,外罩黑色连帽斗篷。让我同晴儿姐、昀儿哥站在一起时即不显得出挑,引人注意,也未辱没了嫡女的身份。

    在爹爹的示意下,我们几人分别登上马车。以爹爹的马车为首,之后依次是我、昀儿哥、晴儿姐,最后是他们两人的生母姨娘孙氏。

    当下人把车帘撩开之后,我便更加直观的明了我安家的财富为几何,真可谓是‘富可敌国’。紫檀木的车身,金漆的装饰,白虎皮的靠垫,青花的茶具,黄花梨的小茶几、书箱。

    扭头看一眼前面的马车,然后在夏柒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脱下斗篷放在一旁。

    坐好后便随手从书箱里捡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但脑内想的却不是书中的内容。

    安家世代为商,累积下的财富不可估计,再加上昀儿哥和晴儿姐这几年内快速累积下来的财富,说我们安家‘富可敌国’都是谦虚之语。所以啊,不必我们做什么就足以能让宫里那位对我们安家动手了。

    待马车刚行出城门不足五里的时候便在一人的喊声中全数停靠在官道的右边。

    伸手挑开车窗前帘子向外探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几匹骏马飞驰而来,未等我看清人影便已全数奔驰而去,只留下滚滚烟尘。

    我放下挑开帘子的手,掩住口鼻轻咳了几声,随口问道:“刚过去的那几个人,你可看清了?”

    夏柒先递过一方锦帕,然后回道:“回二姑娘,奴婢刚刚似乎看到了邹四公子。”

    瞟了一眼护国寺的方向,邹四公子——邹嘉宁,我的这位大师兄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城?看其消失方向似乎也是护国寺。

    收回目光后又轻咳了一声,用锦帕擦擦嘴角和手掌后便递回到夏柒的手里。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先小憩一会,待快到护国寺时再唤我。”夏柒应了一声后,便服侍我躺下并把斗篷盖在我身上。

    闭目后想的便是大师兄昨日前来看我的情景,早些时日我便告知他我今日要同爹爹一起去护国寺焚香。

    况且今日是我被软禁在竹园十年之后,第一次踏出安府的大门,他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一直想着要和我同去。按理说,他要是今日要去护国寺的话,该一早就告知我,而他昨日除了和我说他被他表妹苏文婷逼婚之外,并未有一语提及到他今日要出城去护国寺。

    在快到护国寺时夏柒按时唤我起身,并且为我整理好妆容。刚到护国寺的山脚下,就从车旁传来大师兄的声音。我停下起身的动作,再次坐下并示意夏柒掀开窗前帘子向外看去。

    只见大师兄今日穿着蓝色的锦袍,外罩一灰色连帽斗篷,看上去到是和平日里和我插科打诨的那个大师兄甚是不同。而站在他身边的三个人中,我只认识昀儿哥一人。

    但,其中站在大师兄左手旁的人吸引了我的视线,那人穿着一身青色锦袍,外罩一件白色貂裘,等他转身面对我的时候,我才想到这人或许就是那位大师兄常常提起的,被世人赞颂为‘才貌冠绝大元’的六皇子——李则然,毕竟他身上的那个玉佩除皇子外,他人无权佩戴的。

    而我这大师兄在众皇子中仅与这位六皇子交好,就连他与他家在宫里那位所出的八皇子的交情都不及我在眼前的这位六皇子。

    摆手示意夏柒把帘子放下,然后便拿起未看完的那本书继续看起来,等着昀儿哥来叫时再下去。

    过了一会之后外面的声音便弱了下去,想是那几位上山了,接着便传来了昀儿哥让我下车的声音。

    昀儿哥说道:“暖儿姐,刚刚遇到几位朋友聊了几句,耽误了些时辰,现在下来吧,咱要上山了。”

    借着昀儿哥的手下了马车,笑道:“到是劳烦昀儿哥扶我下车了。”扭头便看见孙姨娘和晴儿姐也下车在一旁站好,等着爹爹下车。

    我刚往她们那里走了几步,孙姨娘便屈身行礼,说道:“妾身见过二姑娘。”

    伸手扶住了孙姨娘下蹲的身子,说道:“孙姨娘快起身吧。”说着就示意一旁的晴儿姐扶住孙姨娘,然后说道:“这些年都是孙姨娘在打理安家,陪着爹爹,抚养昀儿哥、晴儿姐,也照顾着我。你这个礼啊,我可不能受。”

    说着话,那边就示意我们该上山了。我朝晴儿姐和孙姨娘点点头便走向爹爹身后,一同向山上走去。

    其实在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便一直都没想通为何以孙姨娘那样的出身还要嫁到安家做妾。以她的出身就算是嫁去一些达官贵人家做嫡妻都是可以的,可是她却自降身份的嫁作商人妾。同样想不通还有我这个身体的母亲,因为她也算是自降身份的嫁作商人妇。两个人唯一的不同应该就是一人是妻,一人是妾。

    不过,这几年在竹园里的软禁生活,再加上上一世看到的那么多剧,让我想明白,或者说是我看明白了她们身后的家族图的是什么。

    我们安家能让她们不惜让女儿为妾都要嫁进来的缘由,也就只有那累积数代,不可估计的财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