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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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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钿见此事已逃不过,也是果断,咬着牙直接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婢有个八岁的妹妹在岚姑娘院里当差,岚姑娘用妹妹的性命要挟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了!”

    池月杪只是看着她,嘴角的笑慢慢地就消失了,流疏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跟着一起下跪,却并没有磕头,只是趴伏在冰凉的地板上,不知为何,此时的姑娘,让她觉得害怕。

    “你也有苦衷,她也有苦衷,你们每个人都有苦衷,所以最后的最后,却要让我来承受你们的苦衷,凭什么?凭什么!”池月杪将手中的手炉扔了出去,正砸在花钿的背上,随后又咕噜噜地滚到了地上,手炉精致的盖子经不起这力道脱离了,里面星星点点已经有些灰暗的炭火便撒了一地,明明灭灭的红光映入池月杪眼中,她便想起了记忆中最后的那场火,她亲手放的火。

    她清楚地记得烈火灼烧皮肤那令人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也清楚地记得浓烟熏燎眼睛那恨不得抠去眼珠的痛苦,所以她应该是死了吧?可是为什么她又会看到流疏、看到花钿?难道是老天觉得她那短暂的一生仍然不够痛苦,还要让她再受一遍那折磨?

    一想到前生经历地种种,池月杪只觉得整个心都颤抖起来,不,不是的,她宁愿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是老天为了让她复仇!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让她回到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让她为自己复仇!让那些曾经作践过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池月杪松开了不知何时紧紧握住的双手,看着手心里被指甲掐出来的淡淡血痕,她唤了一声流疏,让她来帮自己处理伤口,她的恨,要对那些意图伤害她的人,而不是自己。

    被手炉砸了一下的花钿吓得不敢再动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却是大气都不敢出。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被姑娘发现,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岚姑娘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后路,事成之后就算姑娘知道是她动的手脚她也还有处可去,可现在事情都还没做就被拆穿了,岚姑娘那里无法交代,姑娘这里也不一定能糊弄过去,她该怎么办?

    是的,即便到了这个时刻,花钿仍觉得池月杪是个好糊弄的。

    池月杪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但她前世便深知这花钿是怎样的人,对她口中的说辞自然不信,根本不想与她废话,只吩咐流疏道:“我累了,睡了,明日卯正叫醒我,我要去给祖母请安。”

    也没说怎么处置花钿,也没再问那副画的去向,她并不清楚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幻象,也不知道明日的流疏是否能唤醒她,只这一刻,她不想再理会这些,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尽管花钿仍然跪着,可池月杪没费什么力气就睡着了,呼吸轻却绵长。

    一夜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流疏坐在油灯前手拿着绣绷却没动几针,虽然姑娘和花钿都没说,但她恍惚已明白了什么,偶尔拿眼角去看跪着瑟瑟发抖的花钿,眼底尽是疑惑和不可置信。

    为什么呢?花钿比她得姑娘的宠,不然也不会让她守夜而让花钿配着去文府了。

    流疏百思不得其解,时间却一点一点过去,等她从思索中回神的时候看一眼刻漏,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不久后端了装了半铜盆的热水,放下后才到了拔步床前,轻声地唤道:“姑娘,姑娘,该起了。”

    此时,卯时刚过。

    池月杪睡得挺熟,一夜无梦,可流疏轻声呼唤的时候,她还是很快清醒了过来,看着流疏稚嫩的小脸,她想,看来不是梦。

    屋子里烧着炭故而不怎么冷,可在地板上跪一夜却是另外一回事,花钿此时身子已是摇摇欲坠,却仍咬牙撑着,不敢晕过去,晕过去容易,再醒过来却不那么容易了。

    池月杪在流疏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待坐到梳妆镜前,看到铜镜里那熟悉又陌生的童稚脸庞时,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出现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地问流疏:“流疏,我今年多大了呢?”不等流疏回答,又自语道,“过了年便十岁了呢。”

    流疏闻言笑道:“是,姑娘已经是大姑娘了。”说着,将手中池月杪的长发挽成了两个圆髻,又从妆盒里拿了两条缀着金铃铛的粉色绸带出来,想帮池月杪束上,却被池月杪转了头避开去。

    “姑娘不想系这个吗?您不是很喜欢这一对绸绳?”流疏问道,她记得姑娘是很喜欢的,因为走路的时候还会有清脆的声响。

    “换别的。”池月杪淡淡地说道,自己从妆盒里面挑了一对嵌着红玛瑙的桃色绸绳出来,道:“把那金铃铛捋下来熔了,绳子扔掉。”

    流疏应是,将手中的绸绳放在桌上,接过池月杪手里的绸绳替池月杪束在了两个圆髻之上。

    池月杪打量了几眼镜中的自己,觉得满意了,才对流疏说道:“叫两个婆子来,押上花钿,咱们去给祖母请安。”

    推开门,冰凉的空气迎面而来,池月杪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迈步走了出去。

    天色还是灰暗的,小丫头打着灯笼走在前面,一行几人安静地在院中走着,花钿的眼中全是惊恐,只是跪了一夜的她又冷又累,完全是被两个粗使婆子拖着在走,想要哭喊也被这寒风吹得张不开牙关。

    池月杪看着黑夜中影影绰绰的让人看不分明的墙檐屋角,朦胧中呼出的白气,只觉得心莫名地酸涩起来,但她很快将这股酸涩压了下去,现在她可不是该做这些感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