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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古神森林(上)

作者:剑锋映月影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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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海笼罩的无主墓地,在万级石阶的铺垫下直冲苍穹。

    两名见证了转生的骑士,正顺着石阶走下。寒风吹得两人背后的白袍猎猎作响,身上的盔甲不时发出一声脆响,本就残破的甲面又多出一道裂痕。在石阶上飞过的风,其本质是无数怨念的集合,能够把自己的痕迹留在无主墓地的先人,无一不是实力强横之人。那些试图寄宿无主墓地,或者被其他强者挤出墓地的先人,就连魂魄都会失去墓地的庇护,永世无法转生从而形成怨念。

    万级石阶之上,怨念何止千万?这倒不是说整个泰坦大陆真有如此之多的强者,而是心怀不甘的幽魂在游离之际,受到无主墓地的吸引在此汇聚,这才形成了如此规模的怨念之风。

    一轮纯白色的环形火轮,在两名璀璨恒星骑士的身旁燃烧着。别说是接触到那白色的火苗,炽烈的温度甚至可以隔空融化绝大多数的怨灵本体。

    “如此高阶的杀气,在这一路走来也如此困难,或许真有一天这里会成为真正的杳无人烟之地。”中年骑士感慨。一上一下往返一个来回,两人身上的盔甲都破损严重,这可是用精金和玄钢淬火炼成的圆桌套装,即便是拿火铳枪正面射击也休想射穿甲面的顶级防具。整个泰坦帝国,唯有星陨城的十二王座圆桌骑士才有资格穿戴。

    “兴许是百年那场大战,徒增了不少怨念,别忘了今年可是绯红之月年。”一股白火凝聚在莱恩哈特手中,“北境熊彼德都开始躁动不安了,我们想要独善其身恐怕是痴人说梦。”

    “西边的提克里克和蛮子今年打得格外激烈,白石城的大公爵居然声称他的两个儿子都有传火者潜能,焦黑堡垒近年的守备情况连续告急,而海外的荆棘之花据说和索尔德隆以及原罪国度达成了一定的协议。”似乎是在这与世隔绝的死地,中年骑士的话多了一些,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悔恨的味道,“莱恩哈特,我们在一起搭档了多少年了,对了我怎么会忘记你在百年前那场南北大战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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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我的老友?”莱恩哈特察觉到了同伴的异样,平日里一丝不苟、恪守誓言的他是只会忠实执行命令,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因素的骑士,适才那番分析大陆形势的话语更应该从一名政客口中吐出,而如今由他说出口那么情报的真实性就不用受到怀疑。

    “你我心里都清楚,王已经远去。那个女人就算现在能够勉强维持形势,恐怕也无法支撑太久。一场比百年前更加混乱的局势,已经暗流涌动。各方势力只是都在等待所谓的导火索而已。我在彼尔海姆魔法学院的故人说,他看见了圆桌的破裂,骑士的相互残杀。如果我们之间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只希望你我之间没有犹豫。”中年骑士仿佛瞬间苍老了百岁,这幅模样是和他共事了百年的莱恩哈特从未见过的。

    狮子的喉结动了动,随后说道,“到那时,就全力一战。”

    忽然云雾涌动,徘徊在石阶上空的云层瞬间汇聚,隐约间有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云层中。身影吞云吐纳,巨大的气息仿佛整个苍穹都在呼吸,巨大的拳头包裹着雷霆重重砸向两名骑士!

    莱恩哈特高举同样握成拳头的右手,绝息杀气在拳头上凝聚成燃烧的苍白火焰,随着骑士的大喝一杆由杀气构成的长矛投射而出!

    猛烈的能量中和呈现弧形辐射开来,杀气长矛一举贯穿了云雾重拳,将白色的虚影重新分解成四散流溢的云气。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这些云气疾走奔流仿佛一个漏气的热气球,尽情宣泄着曾经的压抑。狮子家的恒星骑士收回右手,只见那云海构成的虚影并没有因为杀气长矛的余威消散,反而正试图重新聚拢。

    “也算为这次枯涩的旅途,增添一丝乐趣。”莱恩哈特穿戴着手甲的右手握住了虚空,一段剑柄在手掌间徐徐勾勒出了轮廓。他的左手则微微张开,掌心中有一团绝息杀气在跃动,维持着两人身周的火环。

    伴随着莱恩哈特拔剑的动作,一截装饰精美的白金剑柄和雕刻着繁星的护手显现出来。无数符文悬浮在剑柄周围,直到剑锋出现的那一刻。

    一时间,天地的光芒都被剑锋吸纳,无与伦比的光华在剑锋中流转。精美繁复的符文构成一曲乐章,这不属于人类知识范畴的符号,此刻竟然如此完整地在这柄神剑上环绕!

    “确定要如此?”中年骑士问道,“一群千年的怨念聚合体,不必动用‘星辰誓约’吧。”他伸手阻止了莱恩哈特从虚空中拔剑的动作,“让我来吧。”

    “你剥夺一次我的乐趣。”莱恩哈特直视着中年骑士的眼睛。

    “把这不属于凡尘的力量,用到真正属于它的地方。”中年骑士沉声说,”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柄剑的力量。”

    “也罢。”恒星骑士低头,松开了握剑的右手。没有主人的牵引,星辰誓约眨眼间在虚空中化于无形。

    “你打算怎么做?”莱恩哈特抬头,“这个规模,也就是我们才遇得上。”

    眼前的云海身影已经彻底恢复,超出无主墓地半个身躯的体型,让莱恩哈特甚至怀疑这海拔有没有超过千米。如果适才他动用星辰誓约,只需要一击就能够彻底打散这些嚣张的怨念,但是他身旁的中年骑士,可没有星辰誓约这样只存在于传说的神兵利器。

    “愚者问,在未明的路途上,是否力求坚持。”

    “使者说,在那路途的尽头,是打开的门扉。”

    “借由众人之眼,我们看见属于天国的门。”

    苍穹忽然裂开一道大口,纯粹耀眼的金色光芒照射下来,把巨大的云海虚影笼罩其中。由无数怨念组成的虚影在金光下,犹如浸入水中的白纸,开始疯狂地解离、消散。凄厉惨绝的号叫在天地间回响,怨念们在金色光芒的缝隙间急速游走,试图逃脱金光的范围。然而它们一接触到金光的边界,就彻底化成虚无,再无一丝痕迹。

    “我差点忘记,当初你是多么狂热的白石城信徒。”莱恩哈特装作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用圣光信仰对抗怨念,真是你的老本行了。”

    “不是信徒,是红衣主教。”中年骑士纠正道。忽然中年骑士脸色一阵苍白,脚步虚浮站立不稳。

    “怎么了?”莱恩哈特扶着同伴的肩甲,“太久不诵读主的光辉被怀疑信仰了?”

    “并非如此。”短短几秒,中年骑士的气息都减弱了不少,“刚才那个,不是指定的契约执行者。”

    “怎么可能!”

    “的确如此。”骑士摊开手掌,掌心一缕火焰指向远方的古神森林。

    葱葱郁郁的针叶林,一改往日的生机盎然,潜伏了许久的杀机和无言的压迫,回荡在青色的枝叶间,形成一轮巨大的无形漩涡。马车声响起,一队满载而归的猎人三三两两地行走在两辆马车的周围,嘴里叼着一卷烟草,和身边的同伴谈天说地。身材壮实的队长在队伍的中央,满脸的胡渣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头棕熊。在他身后,是一队人马一个月来的辛苦成果。两头成年的伏地兽,诸多野兽皮毛,以及在雪原意外发现的猛犸骨架。天知道这只脱离了队伍的猛犸是遇上了冰狼群还是锯齿兽,死状如此凄惨,却便宜了猎人们。将这支队伍带回村落休息几日,就可以往浮港进发,坐船顺着东西流向的分界河,到达整个大陆最繁华的贸易同盟区,光是这具猛犸骨架就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温暖的南方可没有多少人见过北境的猛犸,更何况这次找到的骨架如此完整。队长可不想浪费这次手握奇货的机会,就连队员们已经在返程的路上开始畅想,温暖的壁炉、香甜的卖酒和被窝里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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