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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词似乎再也承受不了，准备离开房间的秋词却在前面停了下来。她站立不动，整个人身体僵硬，看见秋词如此，我知道肯定要出事了。
我迅速走上前去，双手环抱着秋词的身体，抱着她的身体的时候很柔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抱着棉花糖一般。我努力将秋词往门口抱出去。免得她发火的时候被阿伟看出来她是一只狐狸。如果这样两人摊开了，就很尴尬了。
秋词在前面很顽固，双脚踹着地面，根本不愿意出去。我们俩人扭在一起，僵持了很久，我抱着秋词，大声在秋词的耳边说：“没事，没事，秋词，我们先出去好好吗？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苦，阿伟可是我的朋友。”
在我们扭成一团的时候，秋词一直盯着房顶上挂着的那些还滴着血的狐狸皮。秋词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力气不小，她在前面发出嘶嘶的低吟声。
身后的阿伟却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他满脸疑惑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说一生和一生媳妇，你们到底这是在演哪一出大戏啊！我不就是吃个狐狸肉吗？再说了那些都是我在大街上捡的，又不是我偷的，更不是我抢的。”
阿伟的话刚说完，我怀里的秋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了头，她的头侧过来的时候就像一阵疾风一样。我看见了她眼睛里的蓝色光芒。她的眼睛现在就如同一颗发着蓝色光芒的宝石。
阿伟被这蓝色的眼睛给吓得往后面退了几步，嘴里大声喊着：“妖怪啊！有妖怪啊！”他屁颠屁颠就从房间的角落里溜了出去，如果不是努力拦着秋词，没准她真的会追出去将阿伟杀了。
看见秋词这样，我的心一阵一阵的痛。
阿伟跑出去后，我以为他不敢回来了，可是没几分钟，他又在窗子外面张望着：“一生，你老婆你妖怪，你也快跑。”
阿伟说这话的时候我很感动，他如此畏惧秋词的眼睛，连逃命的时候也不忘叫上我一声。旁边的秋词怒气根本没有消，冲着窗子上面的阿伟又是一阵怒号。阿伟被这阵势给吓得屁滚尿流了，慌不择路逃走了。
我抱着秋词，过了很久她才平息下来。平息下来的秋词安安静静坐在房间里面，她盯着头顶上的那些带着鲜血的狐狸皮。那些狐狸皮被风吹的时候还左右摇晃，仿佛那些已经死去的狐狸还在低声细语。
我知道现在无论怎么安慰，事实就摆在那里，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就安安静静陪着她。也许这样能让她更安心一些。
阿伟煮的那一锅子狐狸肉还在慢慢的熬着，从里面散发出来的骚味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我起身将铝锅端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秋词忽然喊住了我：“你准备倒了？”她说话的语气很轻，从里面流露出来的悲伤让人觉得钻心的疼。
“没有。我准备在门口找个地方，跟它们安个家。尘归尘土归土，终究是要回到土里的，这样可以吗？”
“我们一起。”秋词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珠，和我一起来到了外面。阿伟住的本来就是工棚，外面全是泥土地面，在这里挖个洞应该没有问题。虽然这里不是闹市区，可是郊区的人还是有的，自然是不能立碑的。
我和秋词在空地上找了一块土质松软的地方，我准备寻找可以挖坑的东西时，秋词竟然用双手在地上挖着。她双手不停刨着泥土，那些土质虽然松软。可是用双手去挖还是很辛苦的。
看见秋词这样，我自然也不能闲着，蹲到了一起。
“我们一起用双手给它们挖一个家，也许这样就能来生转世了。”
对面专心致志挖着墓穴的秋词现在心情好了很多，我们挖了一会儿，秋词的指甲都外翻了，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秋词并没有说疼，她隐忍着，也许现在更多的是祭奠那些无辜死去的狐狸。
我们挖好了墓穴，将那一锅子狐狸全都倒到了墓穴里面，我还特意去了房间里将挂在屋顶的狐狸皮也拿了出来丢到了那些已经煮好的肉块上面。我们一点点盖好土，盖好土后我们没有插墓牌，在这些地方插上墓牌，即使插上也会被人给铲去。
我们在附近找了许多石头，堆码了一个小椭圆形的坟头。
一切弄好，天色已经快要黑了。那些黑暗从丰县一直蔓延到工棚附近，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去丧品铺子找春语估计是不合适。我和秋词商量着今夜先休息，明天一早就去找春语，看看师傅是否醒了过来。
如果师傅醒了，没准他们帮我们找到想要的答案。我在工棚的门口探望了许久，也没见阿伟回来，看来那小子被吓得不轻。没想到阿伟不仅好色，而且胆子还很小。
等了许久，外面冷风四起。秋词站在我的身边小声说：“我那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让你的朋友受惊了，你会不会嫌弃我是一只狐狸。”
我摸着秋词的额头，在她的额头上面轻轻亲吻了一下，回答：“我们的约定第一条，我不能嫌弃你是一只狐狸。至于阿伟，没事，以后我会向他解释的，我相信他会理解我的。我和他是最好的朋友。”
秋词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面，在的身边小声呢喃：“一生，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吗？我们不问世事，在一起过一辈子好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幸福可言，就像是在乞求着我。其实她说的又何尝不是我想要说的话呢？不过她最终是狐狸，她可以活上百年千年甚至更久，而我仅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们最终是妖分别的。
我扶着秋词回了房间。房间里就一张床铺。阿伟在的时候我和阿伟挤在一张床上面。现在阿伟不在，其实我想要和秋词分开睡的，虽然她是我的妻子。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们之间的感觉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样的变化就像是更爱了，情更深了，可是我们之间仿佛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也许这就是人和妖之间的区别。这让我想到了陈家学，他和狐狸之间的爱情天地可鉴，最终也落得悲伤的结局。
当我再一次见到秋词的时候，这种隐隐的担忧就与日俱增。我害怕那一天的到来。秋词上了床，见我一直站立在火炉边烤着火。她轻声唤着我：“一生，休息吧！”
恍惚的灯光中，我看到秋词已经更换了衣服，薄纱透明的衣服在我的眼里如此动人。白皙的皮肤比灯光还要亮，身上的曲线弯弯曲曲的，她是我的妻子。我分别的很久的妻子。现在她就躺在床上等着我。
我咬了咬牙，然后不明不白就冒出了一句：“你就不怕我有问题吗？”
本来还一脸阴沉的秋词忽然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夸张，似乎将白日里那些愉快的事情全都给抛到了脑后。她将双手展开，笑着说：“你如果不说这事我都快忘记了，对了，你有问题，不行。”
她这样说着，我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当她张开双手的时候我看到了那胸前凸起的衣服，薄纱下面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什么。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步一步朝着秋词走了过去。
秋词望着我，很深情的样子，很温柔的样子，很娇媚的样子。看到她在灯光下面娇媚的就如同一朵花儿，我的身体都酥软了，走路的时候双腿都不停使唤的打着颤。
我的脑袋仿佛全都装着那事情。我走一步就在嘴里念一句：“林一生，你可得忍住，不能被秋词给迷惑了。”那一刻我心里还记着结婚那晚上的那事儿，那事仿佛成了我的阴影，挥之不去。
我现在不能淡定，如果上了床，万一又有问题。我以后该怎么去面对秋词，总不能让秋词一辈子守活寡。而且在我们高洁的爱情面前，那事情就仿佛很肮脏一样。我一定要忍住，千万得忍住。
秋词在床上摆出了妩媚的动作，用一只玉手，伸出了其中一根手指，不停勾着。
“一生，你快来上来，你快来上来……”
也许狐狸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勾引着男人，在那些古老的故事中，狐狸就是魅惑男人的妖物。不过在那些古老的故事中，魅惑男人的妖狐蛊惑男人上床之后，都会吃其心肝，然后永葆自己的容颜不变。
我倒是不担心秋词会那样对我，能不能不要这样勾我心魄。可是一想我们是夫妻，那事情不是必须经历的吗？有什么好怕的？
秋词躺在床上，换了一个姿势。她露出了光滑的背脊，那背脊上面就像摸了霜露那样洁白，分明的线条一直从脊柱延伸下去。
我终于走到了床边，我的眼睛停留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