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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半路偶遇 哥俩饭店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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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山脚下的农村过去很穷,农民们干一天活也挣不了几个工分,到了年底生产队一算账,每家分得有数那点儿钱。 大人孩子就是利用这有限的钱买点衣服和过年用品。

    孩子们从上小学开始就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谁要拿点好吃的东西到学校,大家都抢着吃。到了麦秋或过年过节,学校放了假,孩子们像是笼子里的小鸟,蹦蹦跳跳地竞飞在旷野之中。大一点的孩子知道父母操持家务的艰辛,他们趁着放假的机会帮助家里干点农活,有时还变着法找点事儿干,博得大人的欢心。小一点的孩子可就管不了了,登梯上高,四处乱跑,一天也不着家,跟谁玩就在谁家吃,吃完接着玩儿。有时候几个小朋友撕皮捋肉地打起来,到了吃饭的时候又相互拽着到自家家里吃饭,吃完饭后也许还接着打。这就是童趣儿,这就是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中拥有的淳朴的童趣儿。

    那时候过春节再简单不过了,仨一群俩一伙的串串门儿。小男孩买几挂鞭炮,先揪几个放到兜里,然后把剩下的放在炕头的炕席下面,盖得严严实实得,既防潮又当仓库。手里拿着半根香,用香头上的那点火儿,随时随地的放。所以农村离过年还有十多天就听见劈了啪啦的炮竹声了。

    小女孩买身新衣服,和小姐妹们唧唧喳喳地走到哪显摆到哪。,要是有人夸两句,那他们高兴死了。

    那个时候没电视,没晚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饺子就算过年了。

    张磊、钱守义与顾一鸣,他们虽然不是一个村的,也不在一个学校读书,但三家离的都很近,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儿,彼此都很熟悉。张磊和钱守义关系好,经常在一起切磋学业,相互帮着家里干家务。张磊看不起顾一鸣,因为他太傲。

    当时顾一鸣家比张磊和钱守义两家都富裕,因为顾一鸣的爸爸是个老革命,每月都从民政部门领取二百元生活补助费。别看数额不大,在当时来说那可不得了,因为它能办好多事儿,当时各种蔬菜大都是几分钱一斤,肉、蛋、鱼才七八毛钱一斤。又生长在农村,家家院里种了好多种蔬菜和粮食,生活费花不了多少钱。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前两年的一天早晨,薄雾笼罩着燕山南麓。像往常一样,老爷子穿好衣服出门锻炼。出门往右拐再走一百多米就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每天晨练的地方。这时,一辆疾驶的小轿车突然失去控制开上了人行道,向老爷子等几个老同志撞去,就是这场交通事故夺去了老爷子的生命。顾老爷子这么一没,可把顾一鸣全家坑坏了,儿女们哭得撕心裂肺。多好的家庭啊,它也有不顺心的事儿,正像邻居们所说,一棵摇钱树随着瞬间的灾难倒下了。因为,在老爷子去世之前补助费每月已经领到二千元了。

    顾一鸣家里虽然有钱,但也很小气,就是他现在腰缠百万贯了,从没见过他主动请过客,很少跟同学和同事来往,也别说他跟钱守义还有点感情,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其原因可能是在上小学的时候钱守义帮助过他的学习,由一个后进生升至班干部的缘故。

    顾一鸣现在鸟枪换炮了,新买了一辆小车,联系业务方便多了。有时他也想跟钱守义这样的儿时小伙伴凑在一起共同回忆一下儿时的趣事,无奈,大家都很忙始终碰不到一块。

    下午六点刚过,顾一鸣开车出去办事回来,从老远的地方就看见钱守义骑着还是上班时用购车票买的那辆飞鸽自行车,正好是上坡的那段路,气的很吃力,突然,一辆小车在自行车前面嘎然停住,着实把钱守义下了一跳,不得不下了车,歪着头看看小车忿忿地说:“这是谁呀,会开车吗,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有这样停车的吗?”

    顾一鸣打开车窗:“守义,吓下一跳吧。成心逗逗你,刚下班呀。”

    钱守义一看:“我以为是谁呢,是你呀,把我吓了一跳。你还有工夫闲逛呢?”

    顾一鸣说:“今天没事儿,早就想找你坐一会儿,今天算是偶遇吧。有时间吗?”

    “有时间,晚上正好没饭吃呢。等我把车锁好。”钱守义一听顾一鸣请客,心里非常高兴,因为他有钱呀,他不请谁请。他把车锁在了路边的杨树上,然后钻进了顾一鸣的小车里。

    “自行车放在这儿行吗?别再让人家偷走。”顾一鸣问。

    “放心吧,没人偷这辆破车,谁不拣新的偷呀。坐轿车就是舒服,冬天不冷夏天不热,恐怕我这辈子也买不起轿车喽。”他看看车内的装饰,深有感触地说。

    “打算坐这种车就得奋斗,我的奋斗史能写本小说。从办运输队到现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们谁知道呀。开办初期,要什么没什么,我们两口子有三天不吃饭的时候,秀英也是怨声载道,说:跟你搞对象倒了八辈子霉了。”

    “现在她不说这种话了吧。”

    “现在不说了,心情也好了,我也天天回家了。”

    “听说你们的婚姻还生过危机呢,是真的吗?”钱守义听着顾一鸣的奋斗史,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儿。

    “不但是真的,而且已经到了法庭。”顾一鸣看到前方已经堵了车,迅转动方向盘,转向另一条街继续前行。他接着说:“那是办运输队初期。我这个人的毛病你是知道的,不管干什么,认准的道儿坚决走下去,不撞南墙不罢休。为了办好运输队,我吃住在外面,经常一个月俩月不回家,你知道吗,当时我跟秀英结婚才一个多月,刚过蜜月人家就守空房,现在想起来确实咱们不对。一次两次还可以,一年在家呆不了几天,秀英提出了离婚诉状,诉至法律。”

    钱守义对他的这段历史第一次听说,也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你有多么理由,应该有家的观念。”顾一鸣一边开着车一边点头称是。

    “后来呢?”钱守义问。

    “我主动地向秀英承认了错误,撤回了离婚诉状。后来她知道实情后,对于自己的做法也感到有点羞愧。就这样一场离婚风波偃旗息鼓了。”

    “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干点事业不豁出点儿什么是干不成的。你的奋斗史印证了一句俗话:不吃苦中苦,难得甜上甜。”话还没说完,饭店的醒目招牌已经展现在了眼前。

    漂亮的饭店服务员微笑地把车门打开,把他俩让进二楼的一个包间内。餐桌紧邻窗下,窗外的景色一览无余。这条街虽然比较清静,但食客不断。环顾小店,坐北朝南,上下两层,虽然店面不大,但装饰得比较豪华,特别是晚上,整个饭店流光溢彩,大小餐厅晚晚爆满,都是一个月以前订的包间。来这里用餐的大部分都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们是为了环境清静或谈业务。顾一鸣不用提前预定,这个饭店的经理是他的挚友,备用间长期给他留着。

    安排了四盘儿菜,烫了一壶酒,每人满上一杯。

    “听说在李红旗那干的不错,要好好干。椰岛的教训咱们都要汲取,不能在恍惚了,你也快到不惑之年了。”顾一鸣语重心长地说。

    钱守义光顾吃菜了,也没听清顾一鸣说的是什么。“我说的话你听清了吗?”

    “啊,听清了,一定照你说的办。”看看桌子上的菜,说:“就咱哥俩吃饭,你要了这么多菜吃不了剩下也浪费。”

    “你就大大方方地喝吧,吃吧,今天就咱哥俩,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

    钱守义提议:“菜也齐了,酒也倒上了,我敬你一杯。”哥俩一饮而尽。

    “我先抽棵烟。”钱守义从烟盒中取出一颗烟,因为他知道顾一鸣不抽烟。他拿过饭店提供的火柴划了好几次也没划着,“这是什么破火柴呀,划了一盒没划着一根。服务员拿打火机来。”

    服务员一次拿上来两个打火机。这次打了一下火苗子就窜了出来,“还是打火机好使。说实际的,你是没用过二十年前生产的火柴,比现在的打火机好用,不用燃气又方便。泊头火柴全国有名,可以说泊头建市跟火柴有关系,但现在不行了,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泊头,据当地人讲过去数十家火柴厂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美其名曰适应潮流的短线产品。一个好端端的传统产品不见了。”嘴里说着话也没忘抽他的烟,像吞云吐雾一般,那个舒服劲儿只有抽烟人才知道。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来没完没了了,喝的食客走了一拨又一拨,喝的俩人晃晃悠悠,说起话来海阔天空。

    “兄弟,我、现你这个人真、真是大公无私,刚才说的这些跟你有、有关系吗?它火柴爱生产不生产,生产原子弹咱都管不着,离咱们远着呢。退一步说你能管得了吗。反、反正我管不了,那几辆车我都管不了还管别的呢。”

    “顾一鸣我不是说你,你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该享受就得享受。”

    “你也现实一点吧,今后你有什么打算跟我说说,我给你参谋参谋。”俩人又喝了一杯酒。酒喝到了这般时候不能再喝了,但俩人酒兴未尽,大有喝干饭店喝干酒厂之势。顾一鸣想了解一下钱守义椰岛之行的详细情况和近期的工作,由于酒精在脑子里作乱,他也忘问了,就这样俩人喝到了半夜,在饭店老板的再三劝说下才离开了餐桌。顾一鸣胆子真大,迷迷忽忽地开着车愣是把钱守义送回了家,自己到家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一点了。车是怎么开回来的他不知道,反正第二天早晨汽车还停在人行道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