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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人型打老鼠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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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还是寅时刚过,杜飞便醒了过来,洗漱出门,照例一个馒头,走到小树林,张铁柱已经在树林里将一石锁舞得呼呼生风。

    杜飞也不答话,拣了根木棍噼里啪啦一阵乱打,然后沿着空地跑了十来圈,再劈劈腿拉拉筋,看到张铁柱把石锁一扔,知道他热身完毕了,便自觉走到张铁柱跟前,两眼一闭,等着挨揍。

    张铁柱熟门熟路地默运神功,涨得一脸通红,伴随着杜飞撕心裂肺的惨叫,“啪啪啪”将一百零八掌打完,抗起口吐白沫的杜飞便回衙门点卯。

    众人看到杜飞的死人样,还是一阵笑,都打赌说看杜飞第几天放弃。杜飞听得两眼一翻,心想都被打成这样了,若不捞点好处回来,哥死都不甘心!有本事你打死哥,大不了哥再穿一回。

    一日无事,大家该巡街的巡街,该打扫的打扫,该抄写的抄写,散衙后杜飞继续挨打,挨完回衙门泡澡,拿起诗集睡觉。

    就这么过得五日,杜飞挨打的功力果然见涨,从一开始的一掌一叫变为现在的十来掌喊一声,杜飞自觉自己进展神速,看来自己果然是个练武奇才。

    这日点卯后,张平安对众人说:“今日大老爷要升堂断案,你等勤快些,等会听从雷捕头安排,万不可犯错。”

    众人应诺,见过雷捕头后,雷捕头经验丰富,安排起来也是格外轻松。从候补捕快中选了两人相貌堂堂,身躯高大者,其中就有张铁柱,带二人到大堂说道:“你二人站到这大堂两边,手持水火棍,待大老爷上堂坐定,手中惊堂木一拍,你二人便大喊升堂,然后便没你们事了,站那不要动,更不要笑,直到大老爷离座走入后面,再喊声退堂,你二人可记住了么?”

    两人应诺一声。

    然后老雷又点出十名捕快:“你几人还是站前堂两侧,喊堂的时候声音大点,样子再凶点,如果需要用刑便按着规矩来,你们都是老人,不可出错。”

    十名捕快应诺:“雷捕头放心!”

    老雷又对剩下的两名老捕快说:“你二人各带领两名候补捕快,负责押解原被告上堂离堂。”

    两人各自挑选了两名候补捕快站到一边。

    雷捕头又对杜飞等剩下几人道:“你几人就不用上堂了,就在大堂后帮着搬运卷宗,打打下手。”

    安排完毕,众人便忙着打扫大堂,搬运刑具等事。

    等到离升堂前半个时辰,衙门外已经围了一堆县民,四大捕头便站到衙门口威慑众人,不让其踏入衙门半步。

    时辰一到,前堂十个捕快将手中水火棍往地上一阵猛跺,口中喊着“威武”,门外吵闹不已的县民顿时安静了下来。

    县令王大老爷从大堂侧门转出,一步一晃走到堂中官椅上坐定,后面师爷捧着卷宗站立一旁。大老爷咳嗽两声,手中惊堂木拍下“啪”,张铁柱两人急忙高喊“升堂”,下边两排捕快又是一阵“威武”,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县令看了眼师爷,师爷急忙递上去一个卷宗,大老爷打开一看,说道:“今日先断西街张记药店掌柜张宝林之正室与偏房争夺遗产一案,来人啊,带原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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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队人带着两个妇人从前院两侧走出,两妇人上得大堂跪好。

    师爷把卷宗上的案情念了一遍,张宝林逝世,留下两个寡妇正室张王氏和偏室张李氏,两人都无子女,张王氏要将张李氏赶出张家,张李氏不依,一纸状纸将张王氏告上县衙。等师爷将卷宗念完,大老爷问话:“张王氏,张李氏,师爷所言可有出入?”

    堂下两人都摇头。 大老爷与师爷商议一番,正声道:“既然你二人都无异议,那本老爷便决断了。你二人同为死者张宝林之未亡人,一妻一妾,本当守望相助,共扶张家,奈何张家无后,既然你二人欲分家单过,张宝林所遗留之大宅店铺归正妻张王氏族所有,一应珠宝字画可折现,从中拿出五百两纹银归张李氏所有。当厅决断,不得再有异议。另外当今皇上鼓励生育,你二人年岁不大,当择夫再醮,此事自有田曹大人与你二人商议。”

    堂下二人谢过大老爷,被捕快带了出去。

    杜飞在大堂外抱着一堆卷宗,看得眉飞色舞。这比看电视剧精彩多了,看大堂上大老爷多么威风,若以后我也能过把瘾,也不枉穿越来这一回。

    大老爷继续在堂上断着案子,多是带出原被告,让师爷把案情一讲,若双方无异议便当场断了,有有异议的也可当堂申辩,需要证人的也事先准备好了,带出来把事情一说,大老爷再与师爷一商议,便把案子断了。案子多是些偷鸡摸狗,邻里扯皮的小事,只要大老爷一断,双方便不再说话,也未见有口呼冤枉,六月飞雪之场景。

    不多时便到了午时,师爷说一句“午时休堂,未时升堂”之后便跟着大老爷走了,张铁柱两人喊一声“退堂”众人便各自散去。

    下午照旧,杜飞在后面过足了看戏的瘾,就差捧把瓜子泡杯茶了。

    升堂日一过,杜飞日子又回到最初,挨打点卯,挨打泡澡,拿书睡觉。

    到第九日,杜飞终于能忍着挨完一百零八涨不吭声了。张铁柱打完高兴的说:“杜小弟果然厉害,比我小时提前了一天。”

    杜飞倒地上要死不活地说:“接下来赶啥?是不是该教我点真功夫了?”

    “不,接下来继续挨打。”

    噗,杜飞一口老血飙出:“你说啥?”

    “能忍着不叫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打你的时候你得把注意力集中到挨打的地方。按我爹的话说你得想象你挨打那部位有只小老鼠要钻出来,结果又被我一掌打进去了,然后小老鼠又跑到第二个位置准备钻出来,又被我一掌打进去了,它就这么一直跑啊跑,我就这么一直打啊打,直到你能用小老鼠把这一百零八个位置连起来,感觉到它怎么跑的,你体内的气血运行路线便成了。”

    打地老鼠啊!感情我在张铁柱眼里就是一台人型打老鼠机啊!杜飞有种脑缺氧的感觉。

    “这一步很关键,我爹说挨打很多人都受得了,但是很少人能感悟出这只小老鼠,我大哥就没感悟出。”

    “如果没感悟出会怎么样?”

    “那便没办法炼体了。”

    杜飞掐死张铁柱的心都有了,感情哥挨了这么多天打,还真有可能是白挨了啊?一开始你怎么不说?你这是玩我呢玩我呢还是玩我呢?

    “杜小弟莫慌,你这么聪明,比我强多了,定能感悟出小老鼠。”

    “托你吉言!”杜飞咬牙切齿道:“感悟出小老鼠以后还有啥,你且一次给我个痛快!”

    “以后?没了啊,只要你在身体里刻画出气血行进的路线,日后便按此路线练习运行气血,将那路线开拓得越来越宽,气血越来越多,你自然力气也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结实。等到那路线再无法拓展,气血也再无法增加,你便到了“铜皮”的顶点了,那时候便需要新的功法去炼“铁筋”。我现在便是“铜皮”的顶点,可惜我没几百两银子去武馆学那“铁筋”的功法。”

    “学“铁筋”是不是也要感悟啥老鼠?或者是要感悟一只猫?”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学过,日后杜小弟若有机会学到,记得给我讲讲。”

    “你不是想学铁筋的功法么,为何不向雷捕头请教啊?我看他虽然脸黑黑,似乎也不是不通人情。”

    “哪有你说的这般容易。我们县这么多捕头捕快中也只有雷王李三位捕头过了铜皮的阶段,其中雷捕头最高,已经是钢骨,其余两个都还是铁筋。其实炼体最好的时候是在十六岁以前,那时人筋骨还未定型,过了十六便困难了。雷王两位大人是军中出来的,据说军中有秘法,可以费些天材地宝为立功者重炼筋骨,想来肯定花费不小,非大功者不能用。李捕头家世殷实,家中各种灵药是不缺的,又从小炼体,才有今番成就。我家无钱无势,今生想晋级铁筋境界,怕也只是个梦想而已。我进衙门,只是想与雷捕头他们学些军中的拳术,这些拳术都是我大吴朝的几位炼体高绝的大将军发明的,威力惊人。”

    “对了,你给我那包草药也是天材地宝吗?我看效果不错。”

    “那算得什么天材地宝,只是寻常的鸡血藤,功能化淤补血。不过我那一包该是这附近年生最久的一株了,那是当年我爹见我哥没能炼体,特意去城外菩提山为我寻来的,据说他发现这株鸡血藤时,旁边还趴了老大一条铁线蛇,我爹拿出熏蛇的硫磺熏了老半天才将其赶走,所以药效特别强。你用完以后还我,估计我儿子还能接着用。”

    聊了半天,眼看天完全黑了,两人便离开小树林。杜飞自回衙门泡澡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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