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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长忆 她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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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小屋里,安静的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以及那从胸膛里跳动着由心脏发出的跳跃声。

    顾墨檩揉了揉昏沉的头脑,摘下眼镜,他沉静深邃的眸子瞧着床上正熟睡的苗小楠。

    苗小楠睡的沉稳,许是因为饮了酒,不一会就翻个身,本就不大的小床,从这头又滚向那一头,小小的嘴里又咕哝不清。

    顾墨檩瞧着这样的苗小楠面容上才浅浅一笑,眸子里尽是无奈的宠溺。

    于之前所回忆起的过往,堵在胸膛里的烦闷才一扫而光。

    他又重新坐回床边,修长冰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苗小楠的脸庞,描绘着那圆圆的轮廓。

    手感颇好,他很受用。

    “你胆子也是真大,这么个破地方,你一住住这么多年……路灯都没有几盏,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家…到处都是小巷子,也不怕自己出什么问题…”顾墨檩低声呢喃着,熟睡着的苗小楠没有意识的扁着嘴,仿佛有所感应似的,表情委屈极了。

    朝着顾墨檩的掌心又蹭了蹭,她的小圆脸红通通的又软乎乎,热热的,顾墨檩的手掌都被她捂热了。

    捂热的岂止是他的手掌,还有顾墨檩那颗冷冰冰的心。

    苗小楠就是那样的姑娘,她好像是天生为了温暖顾墨檩才来到这世上,像一轮炙热的小太阳,暖着顾墨檩这轮清月。

    顾墨檩的眸子又亮了亮,情不自禁的轻轻伏下身子,薄唇就那样蜻蜓点水般的覆盖在了苗小楠嫣红的唇角处。

    谁让苗小楠总是在关键之时,又不安分侧过去了脸颊,让那吻落在了唇角处。

    顾墨檩突然好笑的揉了揉苗小楠顶着一头毛糙的发窝。

    那嫣红的唇瓣还一起一伏轻轻呼着酒气,但好像,他也不是那么嫌弃了。

    “苗小楠,我败给自己了,我真的……爱上你了……好像…是那种…非你不可。”

    他低喃着,窗户阖着一条细缝,晚风就那样跳跃的钻了进来,带动了飘逸的纱窗,带来了一种清凉的晚风。

    顾墨檩给苗小楠掩好被子,抱着她,窝在她身边。

    一条沉重用力的臂膀越过苗小楠的上半身,紧紧的将之搂在身边。

    她本就瘦小,被子又轻巧,一只手,绰绰有余。

    只有顾墨檩他自己知道,能够遇见苗小楠,大概是命运给他的厚待,他做错了许多事情,虽然重新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但却同样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记忆仿佛又穿越回在阴暗的拐角处,还充斥着他最厌恶的消毒水味,他躲在那,用手机拍下楚明月与陈海初的照片。

    其实,两人之间的举动并没有任何的逾越之举,只是借着错位,陈海初脸上的笑容儒雅清淡却格外亲切,他的母亲温婉动人,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和谐,镜头里的两人,若是不知情的人必然以为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璧人。

    的确是太般配的样子又过于暧昧,顾墨檩原本并不想利用自己的母亲,只是那位陈先生身边一直以来也没有亲密的女伴。

    没有关系,只要他活下去,他妈妈就会开心。

    他拍下那些照片,也未曾经过处理,偷偷打印出来,又偷偷放在了保姆每日来拿的换洗衣物里。

    那些照片就顺利的到了王德琴的手中。

    他不知道病房里的两人都谈论了什么。

    他隔的太远,坐在石径小路上,听不见任何动静,耳边只有寒风刮过树稍的沙沙声,残叶落了他一身。

    他也不敢贸然上楼去了解情况,他的内心平静极了,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总有一种机会能够他去接近那个女人。

    他想做的事情,极少用不成功的。

    果然,那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等待,五楼的窗户被砸破,玻璃,照片,花瓶,粉粉从天而降…他没敢直接迎上去。

    那个女人应该又在歇斯底里的发疯,没有什么比女人的嫉妒心更重的。

    但顾墨檩其实是不知道的,王德琴并不是因为那些暧昧不明的照片,陈海初与王德琴之间的关系远比他所想的要来的复杂。当下,他只知道,那个像疯子一样的女人,一定会发狂,然后扔东西。

    那窗户都坏过好几次了。

    那花瓶砸下来之际,他冲了过去,直直迎了上去,准确无误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很疼!却也不是不能忍受!头脑本来就昏沉,如今一下,真的快要晕了过去。

    他都到这一步了,怎么能放弃,狠心咬了咬舌尖,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与花瓶一同落下的还有好几块碎玻璃,他倒在那,两本书散倒在他身边,他的意识是清楚的,故意闭着眼睛,静静等人来,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楼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砸到人啦!夫人!好像砸到人啦!”

    惊慌又刺耳,后来,他被人抬去了病房,额角以及脑袋一处一片淤青,幸好穿了厚实的衣服,玻璃没有划伤他。

    身上倒是没有外伤,真是值得庆幸。

    “好像是砸到了脑袋导致的昏迷,有没有其他症状还要做进一步检查。”那医生翻开了他的眼睛,闪光直直照进他的瞳孔里,耳边传来医生的声音。

    顾墨檩适时‘清醒’了过来,没有比装病更让他拿手的事情,他的眼皮轻颤着仿佛真如千斤重一般。

    然后缓缓睁开,病床前围观了不少人,人影绰约,有些恍惚,他眨了眨眼睛,再定睛一看,一副纯真无知的模样:“我怎么了?”他的声音清细,温和软糯,眸子里水光盈盈,白皙的小脸惨白的厉害。

    他又弯上嘴角,礼貌极了:“你们好,我这是怎么了?”在病房里环视一圈,他看见了王德琴。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他的心一直都在悬着,直到确定王德琴在病房里,那颗高高悬挂的心才稳稳落下。

    而在顾墨檩面前的王德琴早已没有了那幅嚣张跋扈的样子,她甚至有些恍惚,对顾墨檩小心翼翼,不敢上前,却又欲言又止,那双眼睛里有害怕,恐惧,焦虑,亦有…担心。那些复杂的情绪汇于一处。

    “小朋友,你不小心被花瓶砸到了,等会我们去拍个X光,看看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医生在一旁说道,没有人上前说话,王德琴还未说话,家里照顾她的阿姨也不敢贸然上前解释,也只有医生开口解释道。

    “不行啊,我妈妈在家等我呢!我要回家!”

    顾墨檩掀开被子,猛然做了起来,许是动作猛了一些,眼前一阵眩晕,他使劲摇了摇头,够着鞋子就要离开。

    一行人连忙稳住他:“孩子,你不要动,万一有脑震荡就不好了!”

    “我没事!我要回家了!”

    他挣开他们,王德琴到此还是一句话未曾开口。

    正当他想下一步计划的时候,王德琴拉过他的臂膀。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那声音出奇的温柔,好像生怕吓坏眼前的这个孩子。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给两人留出了空间。

    “谢谢阿姨,我家离这很近的,你看上去很累要好好休息,眼睛都红通通的。”冰凉的小手覆上王德琴的眼睛,他的语气天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王德琴拉过他的手,将之握在掌心里:“阿姨送送你好不好。”

    顾墨檩连忙摇了摇头:“阿姨,真的不用了,我觉得我好的很,什么事都没有,你看!”

    顾墨檩转了几圈又跳了跳两下,证明自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他柔柔一笑:“我走咯!”

    拿过椅子上的外套,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出了病房。

    椅子上静静躺着一小瓶药,那是被它主人故意遗留下的。

    “这是什么?”小护士拿起椅子上醒目的药瓶:“人参皂苷?!这好像是那孩子的:”小护士捂着嘴惊呼:“那孩子有白血病!”

    满病房的人神色严重。

    王德琴连忙追出病房,顾墨檩的身影已经在拐角处了,眼看就要消失了,王德琴顾不得教养礼仪,在走廊上大喊道:“孩子!明天一定要回医院做检查!”

    顾墨檩顿了脚步,他惨白的脸色格外难看,重重喘着气,可再转身,顾墨檩又已经满面挂上傻愣的笑容:“我知道了,我明天会来的!”

    说着,还朝着那方向使劲摆了摆手。

    只是脚底已经虚浮的厉害,到了楼梯的拐角处,他整个人的体重都撑在了扶手上。

    幸好是晚间,引不了他人的注意。

    他无力的笑了笑,只是那笑不再傻气纯真,那笑,艰难地牵扯着嘴角的弧度,又悲伤又可怜。

    掏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八点半了,不能再耽搁了!喘了几口气,又跑了起来。

    他的跑简直不能算作是在奔跑,甚至比大街上任何一个健康人的步伐迈的还要小些。

    但顾墨檩觉得自己在奔跑,他的耳边是鼎沸的人声以及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脚底犹如千斤一般沉重,好几次,膝盖都抬不起来,但他觉得自己是轻盈的。

    他的心里是一份安稳,他很快就能够给他母亲想要的。

    但是十六岁的顾墨檩并不知道,他一切的所作所为有多少看在了眼里。

    往后的日子里,他接近王德琴,他乘虚而入,自以为代替了她儿子的存在。

    顾墨檩在王德琴的目前是乖巧,善解人意,又贴心又暖心的存在,他几乎绞尽脑汁,用了浑身解数来讨好这个女人。

    可意外的在圣诞节那天,王德琴的另一个孩子回来了!

    这简直如惊天噩耗!正当顾墨檩想着法子如何要对付那个人,巩固住自己当前的地位时,那个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目前,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那天在病房里,王德琴吩咐着阿姨特意买来一块大蛋糕,足足有八寸那么大,只有他们两个人享用。

    当然,病床上还躺着那位已经脑死亡的陈实泽。

    顾墨檩露着牙笑着,他乖巧的切下一块蛋糕递给王德琴,又切下一块放在了一边,而自己切下一小块,中规中矩的放在盘子里。

    他并不是太爱吃甜食,甜腻腻实在腻歪的很!

    王德琴掩下眼帘,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墨檩自己吃吧,哥哥吃不了。”

    顾墨檩还在挖着蛋糕的勺子顿在了半空,他知道,他触到那个女人的逆鳞了。

    他装傻的笑到:“才不要,泽哥知道是要怪阿姨偏心了,这是泽哥的一份谁都不可以吃!”

    王德琴愣了愣神,这才释怀一笑:“好孩子。”

    “妈?”病房门被推开,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推们而进,黑色的风衣,格子布的围巾,是一个潇洒英俊的大男孩,看着年纪不大。

    他喊王德琴喊妈,这人大概就是王德琴的小儿子陈实温了。

    他身后跟着陈海初。

    王德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含了一口蛋糕,笑着看了看顾墨檩,反三,对那陈实温却熟视无睹。

    陈海初走进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墨檩,又对陈实温招了招手:“先进来,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这人淡淡一笑,拉着行李箱走了进来,一举一动,眉眼之间像极了陈海初,隐约间五官里也能瞧到王德琴的影子。

    “实温一下飞机就赶来了,连行李都还没放下,就来看你,德琴,不要对孩子这样。”

    对于王德琴,陈海初如今是充满了无可奈何,但凡他所说的话,王德琴没有一句是能够理智对待的。

    “那是你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呵!”

    王德琴的语气又变得尖酸刻薄。

    顾墨檩静默在一边,不出声,可心中早有打算,摸清了情形,他也能够少费脑子再去算计。

    “母亲,我看看大哥,不打扰你。”

    陈实温淡淡笑到,仿佛对于王德琴的刻薄丝毫不在意,或是早已习以为常。

    他走进病床,陈实泽被照顾的很好,干净的衣服,面容,躺在床上,若不是一旁的仪器早已呈现成直线,昭告大家,陈实泽已经脑死亡,不然,他的样子就如睡着了一般,安详,体面。

    王德琴的目光却越来越不善,投来的视线犹如利刃一般。

    仿佛对着陈实温有天大的化不开的仇恨。

    但,虽是如此,王德琴也并没有开口阻止陈实温的靠近。

    顾墨檩淡然的坐在一旁,细长的凤眼,用着余光打量这个陌生而来的陈实温。

    “哥,对不起,实温现在才来看你,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妈妈。”

    陈实温说的情深意切。

    王德琴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眸子里也闪烁着水光,这一切都没逃过顾墨檩的眼睛,他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知道,王德琴有所动容,他离她离的近,小小的掌心覆上了王德琴的手背。

    顾墨檩没有看王德琴,只是低着头,悄然握紧了王德琴瘦骨嶙峋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竟也有一丝心疼和难过。

    驱散了心中那片刻的不适,这才又抬起头,乖巧的冲着王德琴笑了笑。

    陈海初和陈实温并没有待了多久,从始至终,王德琴再也没有开口再说过一句话,只是陈实温临走的时候,王德琴拿起桌子上那份额外多出来的蛋糕,对着他说了第一句话:“过节了,带着吃吧。”

    顾墨檩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眼皮。

    “谢谢妈!”陈实温笑的开心。

    两人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顾墨檩和王德琴。

    “墨檩,你不用陪妈妈过节吗?”

    顾墨檩自以为掩藏的很好,王德琴至今也不知道他是楚明月的儿子。

    他不卑不亢的回道:“和妈妈说过了,先陪陪阿姨过节,等会就回去了。”

    “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母亲,能教出像墨檩这样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哪里像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王德琴垂着头,声音轻细,听不出有什么感情。

    顾墨檩愣了愣神,眼前浮现出这些年楚明月与顾泉森为他求医治病,照顾他的这些年。

    他真心一笑:“我妈妈,大概是全天下最傻的妈妈了!”

    仿佛在回忆,他又开口说道:“许多名著俗言故事里,那些笔下筑造起的形象,我觉得都不及我母亲的十分之一,她是个傻妈妈,明明知道是没有希望的事情,却还是折尽尊严,赔了骄傲,为了我,活的卑微…但尽管在经历着那些苦难,对于我的事情,从从未妥协,强大的不可思议,一直努力,从不放弃。

    她一生只求我健康快乐的活着,而我啊,只希望她为自己而活,所以…”

    我不能死啊……他要活着,他母亲才能活出真正的样子,顾墨檩在心里暗暗想着。

    久久,耳边才传来王德琴凄然一声:“墨檩,你是个好孩子。”

    手机铃声打破小窝的宁静,苗小楠还在呼呼的睡着,被子被顾墨檩压着,她又迷糊间胡乱挣了挣,领口敞了一片,隐隐约约的春色尽现。

    若不是手机铃声响起,顾墨檩差一点就陪着苗小楠睡去了。

    他看了看苗小楠熟睡的睡颜:这么多年了,唯有在你身边,才敢去想那些不敢想起的往事,真是……巴不得一辈子不要记起才好。

    许是在苗小楠身边获得了安逸,那些尘封往事又被翻了出来。

    顾墨檩的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当年王德琴那句凄然的:“墨檩,你是一个好孩子。”

    王德琴去世有好些年,这些年,他最不敢去回忆的就是这个女人。

    摸出手机,正是他父亲顾泉森的未接电话。

    见他未接电话,又发来一条短信:“回来那么些日子,也该回家看看了。”

    眼前仿佛能看见那个沉默寡言的顾泉森。

    再看看时间,原来一夜都快过去了,已经凌晨五点多钟。

    顾墨檩一起身的瞬间,苗小楠就蹬开了被子,翻滚了一圈,体恤衫的下角都卷到了肚皮上,露出了白皙的小肚子,许是牛仔裤勒得紧,又解了扣子。

    黑色的内衣露了半截。

    若是她此刻醒着,一定要惊叫着锤墙。

    她原本性子是活泼,无厘头些的,可这五年来的生活,她早已变得娴静成熟了不少。

    从大大咧咧的女孩变得像一个温婉的女人。

    做老师做久了,苗小楠的性子自然沉稳了不少。

    只是这人熟睡又醉酒后小习惯,怎么都改不了,让人觉得又可爱又可恨!

    向来不近女色的顾墨檩觉得,鼻腔里好像有一股温热要倾尽而出了!

    说来,在顾墨檩的生活里,出国前身边除了苗小楠这个唯一能够在他身边转悠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以外真真是对女生拒之千里,没有一个姑娘是他能够看上眼的。而在国外,一门心思扑在医学知识,学术研究里的顾墨檩,生活里更是鲜少与女人交往。

    大概又天生是黄种人的缘故,对那些胸大屁股大的金发碧眼的国外辣妞更无好感。

    身体自然而起的反应是陌生的,他甚至有些束手无策,明知道是最自然,不可控的生理反应,都是成年的男人与女人,没什么可羞耻的。

    可心里还是愤愤不平!满眼要喷火的,咬牙切齿的看着正睡的香甜的苗小楠。

    向来要风度的顾墨檩的又丢盔弃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