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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长忆 他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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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三两两的人从会议室内结对而出,顾墨檩还在收拾PPT材料。

    低着头,露出一侧脖颈,侧脸棱角分明,卷翘细长的眼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程悦欲上前攀谈,说上几句顺耳的恭维。

    顾墨檩这个男人,既然如此不解风情,她也不介意自己再稍微主动些,别过脸颊旁垂落下的一缕发丝,正准备上前去。

    “我要是你,就要点脸面,整天追着男人屁股后头跑,偏偏人家就是半点不领你的情,真是活生生给你父亲丢人!看来啊也是有看不上程大小姐的男人!”

    许言志双臂环抱,置于胸口,一口的冷嘲热讽。

    许言志目光直直盯那头的顾墨檩,他讽刺的嘲笑道:“那种货色,也只有你看得上,程大小姐的口味倒是越来越不挑了。”

    程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的确对顾墨檩心有所图,可许言志如此冷嘲热讽诋毁侮辱她,让她一阵恶气堵在胸口:“许言志,你少嫉妒心作祟,与其在这侮辱我,倒是好好想想你自己,你给你父亲,给你家老爷子争了多少光!”

    程悦压低声音,会议室里的人还未走光,她不想引起旁人的注目,许言志这个小人,迟早一笔笔账都要和他清算清楚!

    他以为,她程悦是这么能由他随便拿来编排的吗?!简直可笑!

    哪知被程悦一番像刀子一般的话血淋淋戳进了许言志的心窝子里,但这次面上却极其平淡,只是眼眸里的寒光倒是愈发冰冷:“婊子配狗,你配顾墨檩那种货色刚刚好!”

    “你!”程悦彻底怒了!

    “程悦,你我也认识十来年了,你睡过的男人都可以排一条商业街了!不要装的跟纯情玉女一样!”

    说着,赤裸裸鄙视的目光还从头到脚大量了一番程悦:“我祝你早点睡到顾墨檩。哈哈哈!”

    程悦满脸发白,本就白皙的皮肤,这下彻底没有了血色,气的浑身颤抖,殷红的唇角都在细微颤动抽搐,渗人的厉害!

    没有放过一处细节的许言志,这下终于满意的笑了个开怀!

    “言志,你过分了。”

    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插进两人之间,将许言志和程悦隔开。

    这下,会议室里还未彻底散光的几个人纷纷朝着这边投来目光。

    已经整理好材料的顾墨檩,抬眼瞧去,那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那人是博安的董事,程胜贤的弟弟,于亲,程悦是要管那个人叫一声叔叔。

    那人与程胜贤,一母同胞,但两人性子却又有云泥之别。

    程胜贤贪钱贪权,做派虚伪,但他这个弟弟,行事做派却沉稳多了,从不显山露水,让人捉摸不透。

    唯一不差的,就是这兄弟两人,城府都极深。

    程胜贤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这男人才正经出现在医院里,代替程胜贤主持大局。

    刚刚的会议上,这个人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未曾发表过看法。

    倒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目光几乎都没有离开过顾墨檩的身上。

    有探究有怀疑。

    会议室里噤若寒蝉,顾墨檩看了眼袁安德,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心照不宣。

    许言志早已收起不可一世的嘲笑,虽然他不至于害怕程胜度,虽然他嫉妒心极强,为人又心高气傲嚣张跋扈,但却也不是真正的草包,手里没有真材实料,又有谁能够一直忍受他这样的脾气。

    他灿烂一笑,摆开手:“真是羡慕,程悦还有家里长辈罩拂,哪里像我?”

    说的满满羡慕之意,可弦外之音哪会有人听不出来:背靠大树,好乘凉罢了!

    说完就转身要离开会议室,许言志尚且保留了几分理智,他才不会蠢到和程胜度找不痛快。

    说来,程胜度与他父亲早是旧相识,甚至可以说,两人还是师兄弟的关系。

    他父亲与程胜度都是他爷爷的学生。

    只不过程胜度是他家那个活祖宗的关门弟子罢了!

    不然,他与程悦这个女人又怎么会相识十来年?

    真真是孽缘!

    程胜度叫住了他:“前一阵子,还听你你父亲念起你,有空要回去看看。”

    那口气!不知道的人以为是家里哪位慈祥的长辈的!

    就这样,许言志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将了一军!

    程悦身后有靠山,谁人不知他许大公子更是背景雄厚!

    但许言志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了,念叨?!

    他们若还记得他这个儿子,又怎么需要向旁人念叨他?!一通电话,他必然回去。

    这么几年,千盼万盼的希望家里来电话,可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偶尔的那么一通,也是隔着电话,隔着大洋彼岸对他的一通谩骂!

    许言志心里阴霾更盛,直接不顾礼节,摔门而出,这下惊动了不少人。

    倒是程悦,这下泪眼婆娑,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娇滴滴的喊了声:“二叔”。

    程胜度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侄女,也不知道是像谁,这么没脑子不会做人!

    大概从小被他大哥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养大,才有空有一副其表,却败絮其中的样子。

    “收拾收拾你自己,像什么样子!”说着,也不在看向程悦,只是一抬眼,又和顾墨檩的视线碰撞到了一处去。

    顾墨檩温润一笑,朝着他点了点头。

    顾墨檩与袁安德一同出了会议室,断断续续,人也走了一个干净,若大的会议室唯剩下程悦一个人。

    看着顾墨檩消失在门侧的身影,眼窝里的楚楚可怜尽扫而光,一双眼眸瞬间变得狠毒起来。

    “你们谁都能爬在我头上撒野么?呵呵,许言志我迟早要你为你那张嘴付出代价!”

    再转而一想,脑海里浮现出顾墨檩的身影,那人清淡素雅的笑容,怎么都挥之不去。

    是!她程悦生活作风的确有问题,可那是在遇到顾墨檩之前,遇见顾墨檩后,她断了一切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明的关系。

    在国外的那些年是她陪在他身边,为他嘘寒问暖,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如果对她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思,又为什么从不拒绝她对他的示好!

    再想起那日他对苗小楠的所作所为,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那样的一副神色!

    女人的嫉妒心作祟着,心底那份对顾墨檩的爱悄然无息的发生了质变,程悦双眼愈发狠厉:“顾墨檩,你只能是我我的!”

    “墨檩,计划书做的比我想象要好,果然交给你来做,我才不会失望。”

    袁安德与顾墨檩并列而行,赞赏之意溢于言表。

    顾墨檩谦和一笑:“谢谢您的信任。”

    这话虽说的客气,但情义却真心。

    他也了解顾墨檩的性子,没有半分不高兴:“是我慧眼识珠,捡到宝啦!”

    袁安德爽朗一笑:“再说,我老啦!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有心无力,只能靠你了,你放手去做,如果那些人找你麻烦我给你担着!”那些人是自然指那些上不了台面发跳梁小丑,他的手虽没有那么长,管不到上面的那些事情,可到底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况且,只要墨檩在博安,他就要保他不受那些旁门左道侵扰。

    那手,沉重有力的拍了拍顾墨檩的。

    “谢谢。”

    顾墨檩莞尔一笑。

    “顾医生顾医生!!”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因为剧烈运动而满脸潮红。

    “怎么了,小吴,你慢些。

    顾墨檩虚抚了一把,小护士感激一笑,还来不及说话,却看见了站在顾墨檩身旁的袁安德,刚刚匆忙就跑过来都没注意到院长在这,小护士连忙道了一声:“院子好!”

    袁安德点了点头。

    小护士又连忙对顾墨檩正色道:“急救中心那,有人要打起来了,现在一团乱。”

    “边走边说!”

    顾墨檩瞬间严肃起来:“是怎么会是?病患和医护人员起的争执?”他长腿一跨,摔先走出去了。

    小护士匆匆跟上:“那倒不是!是肇事司机和出租车司机,那位肇事者好像有些背景,没人敢上前阻止!真是的,明明是他自己闯红灯撞了人,现在倒好,倒打一耙!”

    小护士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顾墨檩心下了然。

    两人正赶到急救部的时候,已经围观了不少看热闹人,水泄不通的。

    远远的就听见人群里传来的一声爆吼:“你还敢让老子赔钱!你知道老子的兰博基尼多少钱么!你一条命都抵不上我车子的一个我轮子!”

    那声音蛮狠,凶狠无比。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顾墨檩当下眸子一沉,拔开拥堵的人群走进来:“麻烦让让!”

    他没穿白大褂,一身西装革履,声音清亮萧雅,不由得,窃窃私语的人群里就让出了一条小道。

    顾墨檩走进一看,一身穿着夹克衫的年轻人,揪着一个中年人的领子!

    中年人额头还渗着血,两眼无神,任由年轻人抓着他左右摇晃,也不反抗。

    周边的医护人员都束手无策的站在一旁。

    顾墨檩心里寒意更甚,他走到两人身边:“这位先生,你还好吗,听见我说话吗?”

    顾墨檩从年轻人手里将中年人拉出来,轻柔的在他耳边问道,中年人神智迷糊,只能支支吾吾随便应答了两声。

    “秦医生,麻烦你替这位病人做一个详细检查,医药费通通由这位先生报销!”

    “好……好好…”秦医生从顾墨檩手里接过病人,一旁站着的护士们也连忙上前安置下来中年人。

    “你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老子报销,老子没把他撞死算他命大!”

    年轻人满嘴酒气,明显喝了不少酒,完全没有理智的就冲上前要故技重施,想抓住顾墨檩的领口,只是被顾墨檩反手一抓,扭着手腕。

    那发着酒疯的年轻人又开始嗷嗷直叫:“妈的!给老子放手!老子要废了你!卧槽!”

    顾墨檩气势凌厉,不为所动,托着年轻人拉到一旁要,问道护士:“病人家属通知了吗?警察有到吗?”

    “还不知道病人的身份,警察正和肇事者的律师谈话!”

    真的是好的很!顾墨檩心里燃起一股无名火,环视了一圈,果然在人群外不远处的角落里看见一个男人和两个警察!一目了然!醒目的很!

    那律师还频频抬眼看着他。

    “呵,我告诉你,特么的赶紧给老子放手,不然老子让你付出代价!”

    年轻人挣扎着,他的手腕痛的厉害:“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一句话,你妈的就别想在A市生活!”

    年轻人还是满嘴的嚣张!

    顾墨檩突然一笑:“真不好意思,我会活的好好的!”

    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墨檩现在什么情况?”

    袁安德走了过来,刚刚他已经通知保安以及医生护士,让围观的群众逐渐散了,只是还有一部分人仍嫌不够热闹的继续围观。

    “病人瞳孔涣散,神智也不清,可能有脑震荡,其他方面需要检查过后才知道。”

    “嘿!老头,你是他老子?管管你儿子好不好!抓得我很痛诶!”

    年轻人抬高了挣不开的手腕,轻佻无礼的冲着袁安德咆哮着。

    当下,袁安德就面色暗沉,犀利的目光厌恶的打量着青年人。

    “还请这位先生放开我的当事人!”

    律师走了过来:“鄙人姓吕,这位齐先生是我的当事人……”

    “我已经知道他是你的当事人,你不用重复无聊的废话。”袁安德毫不留情的直呛着,对于这种人,他向来毫无好感。

    穿的人模狗样,可内里没有一丝人样!

    还有那个年轻人简直就是社会的毒虫!不可救药的二世祖!

    “呵,想必各位误会了,我的当事人并没有涉及什么刑事责任,只是酒后驾车而已,已经交过罚单了,剩下的具体刑事责任,律师函会交到里面那位先生手里。”

    当事人律师笑得一脸得意:“还有这位先生,你再不松手,我们是可以告你人身伤害!”

    律师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面目可憎!

    顾墨檩寒着眸子,松开了手,也不知道使了多大劲,那人手腕一圈青红青红的。

    青年人得了自由,又嚣张了起来,指着顾墨檩的鼻子粗声粗气的喊道:“你给老子等着!”

    甩了甩夹克衫,带着律师扬长而去。

    “墨檩…不用太在意…”其实袁安德也极少见过顾墨檩这幅样子,平时温文尔雅的顾墨檩鲜少与人动过肝火,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没关系。”顾墨檩说完一副深沉的样子离开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满腔怒火,只是再走进急救部的时候,那中年人额头已经包好纱布,静躺在那了。

    “真是庆幸,没有伤到神经,只要好好静养十天半个月就好了…还有他腿脚处有轻微的骨折,已经固定石膏了…只是…他的医药费……”

    “麻烦秦医生了,我给他付。”

    顾墨檩微微一笑,清淡如尘,他陪着苗小楠一夜折腾,又开了一下午的会议,

    费脑费心,又经过刚刚一番风波,难免有些心力交瘁。

    秦医生呐呐张了张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何必呢……

    但医者仁心,没有几个人的心肠是石头做的。

    里头的那个人,也是倒霉,偏偏碰上了那么蛮狠不讲理的二世祖,注定要吃定这个哑巴亏。

    于情于理,到底于心不忍。

    但秦医生心里对顾墨檩的态度更尊重了些。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顾墨檩走进病房,那人已经处理好伤口躺在那了,只是还在昏睡着。

    这中年人长的壮实,人高马大,但眉眼憨厚,剃了一头板寸,看着面相是个老实人。

    顾墨檩看着顺眼,合他的眼缘。

    顾墨檩觉得,自己可以妥协很多事,去伪装情绪,去虚以委蛇,可唯独对于病患,他付出了满腔热血。

    曾经苗小楠跟他说:“咱不是弱者,没有道理,因为弱就要被人欺负啊!咱们要活的强大,去保护弱的人!你看,我其实比你健康,就自然比你强大,再自然,所以我得保护你!”

    那时候,她是这样告诉他的,她说:顾墨檩你不能活得那么虚伪,既然都有我保护你了!你就要活的真实一点,你会找到让你活的真实的方法。

    是的,他找到了,后来他成为医生,救人医人,当他人生第一次,被病患家属下跪感激涕零的时候,他下意识连忙托起那人,真心实意的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是满足感,是一种责任以及对生命的态度。

    他是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人,他对生命充满敬意!

    那时候,他多想告诉苗小楠,我找到了!找到了可以让他活的真实方向,去做真正的自己。

    想起这些,顾墨檩烦闷的内心便又逐渐平复下来。

    他心里有股力量一直陪着他变得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