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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0章 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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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在宣府城和张家口堡夜夜笙歌,几乎每天都会临幸女人,就算出去狩猎也不忘鬼混。

    这回从銮驾队伍中出逃,连续赶路四五天,朱厚照身体已非常疲倦,但昨天到今天连续睡了七八个时辰,精神有所恢复,这会儿莫说遇到个貌美的小丫鬟,就算见到只母猴子他都会心动。

    “这个……”

    朱厚照指了指小丫鬟,目光中满是征询之意。

    赵员先是一愣,没明白眼前这位朱公子是何意。江彬则心领神会,对赵员道:“赵指挥使,你府上这个小丫鬟,不如安排伺候朱公子如何?朱公子旅途劳顿,需要沐浴更衣再休息……”

    赵员一听心头火起,我招待你们到我府上作客,结果倒好,你们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连我府中貌美如花的小丫鬟也想霸占?

    却说这赵员也是好色之徒,这几乎是武人的通病,他们五大三粗对诗词歌赋以及书画等没什么癖好,平时对美色着紧得很,这丫鬟乃是赵员的心头肉之一,并不想这么拱手送人。

    “文宜老弟,这怕是不太合适吧?若朱公子真的很累了,就该早些休息才是……之后我再派丫鬟过来。”

    说完,赵员一摆手,那丫鬟连忙回内院去了。

    朱厚照脸色多少有些不悦,但没发作,江彬这边则气恼地道:“赵指挥使,不过是个粗使丫鬟,你需要如此吝啬?不然的话,你先把丫鬟给了朱公子,回头我从府上给你找十个八个送过来?”

    赵员一介武夫,脾气火爆,这次虽然是他主动巴结江彬,但不代表他会委曲求全,当即回道:“丫鬟不丫鬟倒是小事,只是规矩不能乱,到底朱公子只是普通客人,并非是赵某人多年挚友!”

    如此说话,已算非常无礼,让朱厚照不断皱眉。

    我要个丫鬟罢了,居然心疼成这副模样?这就是江彬你跟我说的蔚州地界你可以全权做主?怎么看起来你根本说不上话嘛!

    朱厚照一摆手:“本公子先去休息了,有事回头再说。”

    因为朱厚照身体实在扛不住,加之需要隐藏身份,这才没有当场发作,但他还是有些生气,径直进屋去了。

    江彬本想跟进去伺候,却被朱厚照赶出来:“你不用进来了。”随后便把房门关上。

    江彬站在门口,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赵员见状招呼道:“文宜老弟,跟我去喝杯酒,有什么事酒桌上说。”

    江彬脸色非常难看,但还是跟赵员一起到侧院花厅早就准备好的酒桌旁,坐下后闷闷不乐,一语不发,这让慢慢回过神来的赵员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赵员虽然脾气冲动,但不代表他蠢,等琢磨过来这位朱公子可能是朝中哪位贵人的时候,便有些后悔,只是他考虑的东西跟江彬不同:“这个公子哥看上去唇红齿白,就像个兔儿爷,怎么喜欢女人?若他是太监的话,找个女人进去能作何?”

    “文宜老弟,来,敬你一杯,这可是二十年的陈酿。”赵员笑呵呵说道。

    江彬却没有拿起酒杯,依然黑着脸气呼呼坐在那儿,这让赵员很尴尬,只得继续道:“你去了一趟宣府,怎脾性都变了?以前咱哥俩坐下来,从来都是先干为敬,根本就不去想那些烦心事。”

    “哎,这次被你害死了!”江彬突然抱怨一句。

    这话毫无来由,让赵员半天没缓过神,我怎么就害死你了?

    江彬不跟赵员多做解释,拿起酒壶便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沮丧,这让赵员更觉得其中有蹊跷。

    赵员问道:“文宜老弟,有话你就直说,那位朱公子……到底是何身份来历?此番你回蔚州公干,具体要做什么?”

    “不可说!”

    江彬神秘兮兮地回了一句,丝毫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这让赵员多少有些不爽。

    但二人仍旧没有扯破脸皮,表面上一团和气,江彬不顾赵员询问的目光,左一杯右一杯喝闷酒,连菜都不吃,似乎要将自己灌醉一般。

    赵员道:“就算你酒量好,也不能这么喝,是否在陛下身边做事,遇到什么难题?跟为兄说说,为兄替你解决!”

    江彬一抬手,阻止赵员为自己斟酒,道:“赵指挥使如果真想帮兄弟一把,还有为自己前程考虑,有些事最好不要那么执拗,若出了差错,你我都担待不起,这可是涉及身家性命的大事。”

    “看看,你怎么还危言耸听起来了?到底是何事?”赵员愈发觉得事情不简单,开始盘根问底。

    但就算他绞尽脑汁,江彬这边依然三缄其口,这让赵员很恼火,我是上司,请你回来喝酒,好酒好菜招待,怎么你还把我当成敌人了?

    酒桌上的氛围很尴尬,二人喝着闷酒,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

    这边江彬有些微醺,就在他准备起身去厢房休息时,突然赵府下人进来通禀:“老爷,出事了,那位朱公子将小缘抓走了……”

    “什么?”

    小缘就是那个丫鬟的名字,赵员听到后当即站起来,用愤怒的目光望着江彬,似乎是在怪责对方引狼入室。

    “那位公子直接将人掳进房里,现在里面还有呼救声传来,江爷带来的人守着门口,谁都不让进去,您看如何是好?”

    下人用紧张的口吻道。

    江彬听到后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朱厚照碰壁后会循规蹈矩些,但未曾想,朱厚照进房间后因为憋着一口气始终睡不着,左思右想后不甘心,干脆自己出门找寻。

    也是那个丫鬟倒霉,正好奉命到前院库房拿针线,被朱厚照迎头撞上,然后一些事情就此发生。

    “文宜老弟,看看你做的好事……这位朱公子简直无法无天,公然到我府上来强抢民女?”

    赵员不甘心自家美貌的小丫鬟被人抢走,当即要去制止,甚至准备大动干戈。但他人没走出两步,便被江彬一把抓住。

    赵员一甩手,但没挣脱开,因为江彬的力气太大……毕竟江彬年轻气盛,且这几年勤加锻炼,没有荒废手头功夫,不是赵员这种沉溺逸乐多年的土皇帝可比。

    赵员怒视江彬:“你这是何意?”

    “先出去!”江彬朝下人喝道。

    赵府下人没明白是怎回事,看着赵员,征询家主的意思。

    赵员想了想,一摆手道:“你先出去听候吩咐。”

    到底赵员久历官场,多少懂些规矩,一看江彬着急的模样,多半是有什么要紧事交待,现在屏退下人就是要说出秘密。

    等人退下后,江彬才咬牙道:“赵指挥使,你不要命了?”

    “嗯?”

    赵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想不通制止在自己家里施暴的狂徒行凶,跟自己小命有何关系,但等他稍微分析一下,才意识到,可能那个少年的身份太高,他得罪不起。

    江彬道:“你不是问我来作何?那我就直说了,我护送陛下出来游玩……那位朱公子,你总该知道是何人了吧?”

    赵员身体猛地一震,等稍微反应过来,才一摆手:“你少吓唬我,你说那位小爷是陛下?简直是信口开河!我早打听过了,陛下现在正在回京的路上,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小小的蔚州城?”

    江彬知道自己很难让人相信那位百无禁忌就小爷就是皇帝,毕竟知道朱厚照真实身份的人只有他一个,他只得从怀中掏出御旨,道:“你认识字,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赵员将御旨拿过来,展开后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还是有些不解:“……怎的,让你可随意调遣地方守备人马,沿途官府协同圣旨主人公干,但凡官绅、军队皆听候调遣……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赵员认识字,但他不知道这份公文意味着什么。

    江彬一把将圣旨抢了回去,道:“有了这东西,地方人马都要听候调遣,你当我作何拿这道圣旨?陛下因为跟兵部沈尚书闹别扭,赌气下离开军中,此番就是到地方上散散心,你看这上面有陛下的玉玺以及司礼监、兵部、吏部、五军都督府等衙门的印鉴,还能作假不成?”

    赵员突然瘫坐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来,许久后才定睛打量江彬,以不可思议的口吻道:“文宜老弟,你可真会吓唬人,这怎就突然冒出个陛下来?皇帝坐拥天下,居然会到蔚州这小地方?还是一个人?你不会拿这种事诓骗我吧?若有人假冒陛下,我可担待不起,最后可能要跟你一起被杀头。”

    赵员觉得难以置信,在他看来皇帝不可能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这也实在太过梦幻了。

    朱厚照的到来,最大的蹊跷是只有江彬一人知道皇帝身份,至于他拿来的御旨是真是假另当别论,毕竟没人敢到朝廷求证。

    江彬道:“你相信我吗?”

    赵员摇头苦笑:“不是信任与否的事情,万一你也上当受骗呢?听闻你江彬得到陛下的宠信,此前蔚州城里也没人相信,谁能想象你出去一趟这么有能耐,自己长本事不算,还把皇帝带来了?这就跟说书编戏一样,谁能信?”

    “你总归信要信,不信也要信,若你心疼丫鬟,那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老子已为陛下挡了两次杀机,也不差这一回……你敢为了个丫鬟冒全家被杀头的风险吗?”江彬咬牙威胁道。

    赵员一怔,随即意识到,就算江彬说的可能是假的,他也没胆量查证。

    为了个小丫鬟而去得罪那位来头非常大的朱公子,完全得不偿失,即便那朱公子掳去的是他夫人,也不值得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搭上。

    这顿酒席二人吃不下去了,干脆一起来到中庭,在朱厚照门外等候消息,不过一直到半夜,屋子里面也没更多动静传来,赵员心里愈发不安。

    赵员道:“文宜老弟,要不咱进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你说万一陛下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江彬冷声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之前干嘛去了?陛下此番到地方巡查,若是招待不周,怕是你我都会有大麻烦。好了,记住,不管陛下在里面做什么也不能贸然闯进去叨扰,你先在这里等着……”

    说完,江彬凑到门前,先贴着门板仔细倾听,里面没什么动静,好一会儿才问道:“公子,您还好吧?”

    没人应声,但这次江彬听到,似乎有女子的啜泣声,江彬鼓起勇气,稍微推开半扇门,里面蜡烛燃着,看上去灯光暗淡。

    但见地上一片狼藉,衣衫扔了一地。而在榻上,朱厚照躺在那儿,正在“呼哧”“呼哧”睡大觉。

    江彬发现朱厚照胸腹部起伏均匀,确定皇帝没遭遇到不测,随即赵员也从背后探头查看,江彬用责怪的目光望了他一眼,赵员马上将脑袋缩回去。

    “出来!”

    江彬对丫鬟招了招手。

    那丫鬟连忙用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然后畏畏缩缩来到门口,躲在门后穿戴齐全,然后冲出去一溜烟逃回后宅去了。

    江彬将门关上,等退下后长长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赵员过来道:“文宜老弟,你看如何是好?这件事……太过棘手,要不跟地方官府打声招呼,让他们派人来接待圣驾?”

    江彬没跟赵员细说,招呼赵员到了隔壁院子,屏退左右后才用喝斥的口吻道:“你疯了么?陛下在蔚州的事情千万不能传出去,陛下此番出来就是不想泄露踪迹,免得被大臣们找到,而且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你想掉脑袋吗?”

    “这……”

    赵员非常为难,他一边愿意相信江彬,一边又不确定里面的人真的就是皇帝。

    江彬看出赵员的担忧,道:“你还是不相信我,觉得我在骗你,或者戏弄你?你也不想想,我大老远带个人来,跟你说是陛下,对我有何好处?你不需要拿出什么金银珠宝来孝敬,即便陛下那边有何开销用度,我一个人就能解决,需要你犯难?”

    赵员苦着脸道:“为兄哪里是心疼银子,实在是怕出事,到时候被朝廷怪罪。”

    “所以你就更不能到处张扬,难道你想告诉别人你这里住着当今圣上,让人来查他的真伪?”江彬厉声喝道。

    赵员认真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无论这个皇帝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张扬,不如好酒好菜招待,再把女人送到面前,说不定能讨得皇帝的欢心。

    江彬又道:“你担心圣上是否是假冒的,很容易求证,你拿着我的公函,到地方州府衙门走一趟,看看他们是否听从你的调遣!你便说我奉了皇命到地方公干,让他们协助。”

    赵员笑着道:“这招好。”

    这边赵员刚露出兴奋的表情,江彬蹙眉打量他一眼,笑容顿时僵住了,他这才想起真去求证的话,说明还是不信任江彬,当即顾左右而言他:“文宜老弟,就算去了官府,怎么跟他们说?这份谕旨该怎么用?”

    江彬道:“你便说我是来地方协助剿匪……之前不是刚杀了些匪寇吗?把这件事跟他们说说,看他们是否配合。”

    “行,你等着,为兄去去就来。”

    赵员显得很着急,迫切想知道江彬是否虚张声势,更想知道里面的年轻人是不是真的就是皇帝,兴冲冲带人离开,临出府前小声对家丁吩咐,“小心看着,别出什么事,若他们要走的话千万拦下来,吃了我的喝了我的甚至睡了我的,想一走了之可没那么容易!”

    ……

    ……

    赵员多心了,朱厚照并不着急走,他在辛苦几日后终于找到高床软枕,自然是要休息够,暂时不打算离开。

    而赵员去了蔚州州衙求证后,才知道江彬没有撒谎,心里终于踏实了些,却又更担心,生怕之前对皇帝的招待过于怠慢,给皇帝留下恶劣的印象。

    正当他心急火燎赶回指挥使府邸时,下人急匆匆上前禀告:“老爷,不好了,那位朱公子醒来了,这会儿正在吃东西,不过说吃完要进内宅看看,里面各位奶奶都在,这……是否把门堵上?”

    赵员着急地道:“赶紧将人接走,送到别院去,那些婆娘别让她们收拾细软,能走尽量快走,若出事到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再到外面去多找些丫鬟婆子回来,把府里佃户家的女儿也带来,不管姿色如何。”

    赵员不知道朱厚照的喜好,只知道要维护内宅安全,他可没有钱宁或者江彬等人把妻妾献给皇帝的觉悟,他现在做这些只是为了敷衍,把皇帝熬走便可,至于什么讨得圣宠,暂时还不在他的思索范围内。

    等赵员回到指挥使府中庭,朱厚照正在圆桌前胡吃海喝,他本想上前去下跪请安,却见江彬向他使眼色,立即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朱公子并没有表露身份。

    他心想:“就算州府衙门证明江彬带来的圣旨是真的,也不能代表眼前这位就是皇帝,我便按照之前江彬的交待,把这位爷当作朱公子便可。”

    赵员过去道:“朱公子,您大老远过来,怕是没休息好吧?是否将饭菜送到您房内慢慢享用?”

    朱厚照边吃边道:“不需要,本公子没那么矫情……哦对了,之前你府上那个丫鬟,本想带她进本公子房内说说话,谁知道她死命挣扎,本公子没对她做什么,你别见怪啊。”

    朱厚照很生气,所以才会把丫鬟掳回去,但现在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担心赵家人翻脸,所以干脆说点客气话。

    赵员笑道:“不过是个粗使丫鬟而已,以后便让她伺候朱公子如何?朱公子到蔚州来作何?”

    朱厚照看了眼背后站着的江彬,忽然意识到,堂堂蔚州卫指挥佥事,皇帝面前的大红人都站着,而他却坐下来独自享用饭菜,有些不合适。他想:“怪不得姓赵的突然改变口风,感情他是觉得朕大有来历!不行,我绝对不能泄露身份。”

    朱厚照道:“江彬,坐下来说话,站着作何?”

    江彬一怔,随即依照嘱咐坐下,以前他在皇帝面前也有机会落座,并不觉得多意外,等他坐下后,朱厚照明显感觉赵员喘了口大气。

    朱厚照笑了笑:“这次本公子跟随江彬到地方来做事,所以你不用太把本公子当回事,有什么事问江彬便可,他手上有御旨,听他的总归没错。”

    赵员对于皇帝的说话方式有些不适应,不由看了一眼江彬。

    江彬道:“赵指挥使,这位朱公子乃是宫中一位贵人,途径蔚州卫,要在你府上住个几天,你只管好好招待。之前朱公子想饭后到你家后院走走,不知是否方便?”

    赵员未料江彬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心想:“也不知道现在后院女眷是否都送走了,让他们这么进去,非要闹得鸡飞狗跳不可。”

    赵员显得很为难:“后院都是府上女眷居住之所,之前就跟朱公子说过,朱公子您看是否可以到别处看看?指挥使府周围有几个不错的乐坊,里面有头牌花魁……”

    朱厚照脸上满是不悦之色,江彬冷声道:“什么乐坊,难道还要你赵指挥使引路?这种事,我自然会带朱公子去,现在要进你内院,你就说准还是不准吧!”

    说到最后,江彬明显又开始威逼恐吓,大有强迫赵员低头的意思。

    赵员在心中算了一下时间,心想这会儿家里的仆人应该已把人送走了,当即苦着脸道:“想进去走走,自然可以,朱公子、文宜老弟,里面请吧。”

    ……

    ……

    带着陌生男人进自家内院,这让赵员心里很别扭。

    但因为眼前这位少年很可能就是当今天子,他不得不低声下气,不过在前面引路时,他故意走得很慢,以便给后院女眷更多转移的时间。

    等进了内院,没等站定,便听一个女人在那里大吼大叫:“……老娘就是不走,这里是老娘住的地方,连老爷都没赶老娘走,你们算什么东西……”

    赵员一听这话,吓得身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说话这位正是他最得宠的小妾,名叫凤莲。

    朱厚照饶有兴致,不由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院子门口,一个女人正在跟几名赵家家仆争辩,已有丫鬟将她的包袱收拾好,那女人却怎么都不肯走,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好似想让赵员听到。

    “赵指挥使,这是怎么回事?”朱厚照笑着问道。

    江彬厉声喝问:“赵指挥使,你是想提前把家眷转移走吗?”

    赵员苦笑道:“没有的事情,只是府上需要修缮,这不……临时把人送走,都是为了腾出地方招待朱公子。”

    此时赵员发现自己说话没有任何底气,因为这种谎言连自己都骗不了,但似乎朱厚照对他说的话并不在意,已先一步往那小院门口走去,显然是想近距离见识一下这撒泼的妇人姿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