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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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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忽然,枯井之中传出基老的笑声。

    飞天竹悚然一惊,这智障般的笑声好熟悉,谁,来人是谁,为何他也能穿过连接天池与地池的井。我记得,哪怕是在南部,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有两座井连接天地之池。

    哧。

    基气迸起,扶摇而上九千丈。而一头其貌不扬的基老随后走了出来,此人亦是天池之人,隶属于南方的飞天女一族。

    只是他是奴隶,而非身份尊贵的飞天女。

    飞天竹怒道:“是你,笔马温。”

    “正是在下。”穿过枯井而来的基老得意道,“飞天竹,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是在下哪里惹怒你了吗。若是如此,我愿意向姑娘赔罪。”

    说完,笔马温对着飞天竹稽首,他虽然长相平淡无奇,可还是很有礼貌的,像是谦谦君子,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

    躲在胜利之枪里面的臂鸽蚌就对笔马温很有好感,“真是好男人。”臂鸽蚌喜道。

    雾草!

    正在痛苦哀嚎的小蛤蟆怒了,你这厮好歹有点同情心,我正在渡劫,你却X情,有没有搞错。我们不是同伙吗,你就不能有点同伴意识吗。

    “笔马温,你这最贱的杂役。”

    飞天竹忽然指着那基老的脸,颐气指使道,像是在呵斥一条狗。不,笔马温比狗还不如。因为飞天竹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谁允许你通过的这口枯井。”

    飞天竹感到很奇怪,她临行前,祖母再三嘱咐,不许带外人一起穿梭。可现在倒好,笔马温就站在对面,而且脸上挂着让人感到很不舒服的笑容。“不对,没有飞天女一族的神力加持,你怎能穿过两口枯井。”忽然,飞天竹震惊道。

    “哦。”笔马温笑了,并且站直。“小姐,你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吗。看来你也不是那么蠢,哈哈哈。”

    身为杂役,笔马温居然嘲笑飞天竹是不怎么聪明的女人,换而言之,蠢货……

    轰的一震,飞天竹怒火迸起数十丈之高,“笔马温!你只是我家喂马的下人,七等杂役,谁允许你站着和我说话了,跪下!”

    嗤!

    飞天竹手指扬起,一道绿色的剑气劈出,陡然斩向笔马温的膝盖,要将它们给斩去,让其当场下跪。只有这样做,飞天竹的心情才会好起来,否则她就像是吃了死苍蝇,感到恶心。

    笔马温脸上的笑容不减,右臂抬起,他宽大的袖子抖了一下,刷的一声,一杆大笔飞了出来,对着绿色的剑气写了一个字,散。

    轰。

    剑气迸爆,碧光炸裂,四下迸荡。而那杆大笔仿佛是暴雨之中的山松,岿然不动,傲视群山,任你风大雨大,都是过眼之物,不值得留恋。

    “好哇。”飞天竹的脸都气歪了,“不过是一个七等杂役,也敢反抗本小姐。你哪来的胆子,还有,你祭出的那杆笔又是从哪偷来的。算了,我也不再多问,直接杀掉你就是。”

    啪!

    飞天竹的手里多了一把尺子,这尺子是紫色的,是用紫竹做成的。不问缘由,飞天竹将尺子扔了出去,登时,紫光迸舞,化为齿轮,斩向笔马温的四肢。“下人就是下人,不懂规矩,只能去死。”飞天竹冷笑道。

    好凶的女人,难怪没人要。臂鸽蚌冷笑道,“我就是看不惯像你这样无理取闹的贱人。”

    轰隆。

    胜利之枪遽地一幌,数十道枪影劈出,袭向飞天竹。

    “那叫笔马温的汉子不错,我要了。”臂鸽蚌道。

    飞天竹极是恼怒,“正事还没做成,琐事倒是挥之不散。你们惹恼我了。”

    当此之时,飞天竹明显忘了园主的存在。

    园主也就是那支千年的老人参,它掩去杀机,像是枯木,悬在空中,丝毫不起眼。可老参早将下方的一切看在眼里,“来我园子,破坏我经营多年的园林,这是重罪,你们谁都逃不了。”园主心道。

    “差不多要将园子里的井给埋了。”园主又道,“开始时,这并非枯井,是我有意提炼井中之水以及它附近的灵气,让其荒废了,可即使这样,它还连接着天池。更让人生气的是,我还不能穿过两座井,那要它有什么用。”

    园主既震怒又无可奈何,它分出数百根参须,涌入枯井之中。可是参须像是石沉大海,再无任何回应,就像是死了一样。

    千年老参的参须就像是它的分身,它们的感官是互通的。“天池的一个七等杂役都能穿梭枯井,本座却不能,这岂不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我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老参心想,它还是很爱面子的。“这只飞天女的批帛上有奇怪的法力波动,本座最好将其取来,好好研究一番。”千年人参很快找到了下一个目标,它锁定了飞天竹手中的淡绿色批帛。

    呼!

    一道参须扫了出去,寒风激荡,席卷八方。“老东西,你居然在打它的主意。”飞天竹怒道,“它可是我祖母传下来的,不容有失。”

    就是飞天竹死了,批帛也不能丢失在地池之中,否则飞天竹真的会成为家族里的大罪人,谁也洗不清她的罪孽。

    哗啦。

    批帛一震,水光涌出,化为绿色的水幕,陡然而立,砰的一声,参须扫来,撞在水幕之上。登时,水幕炸开,而参须也迸爆,化为一团齑粉,被水流冲散了。

    嗖。

    批帛忽然挣脱而出,怒驰而去,化为一道碧虹,横空出世。千年老参喜道:“你主动远离飞天女,本座正求之不得。”

    哗啦!千年老参的躯壳陡然幌动,数千根参须同时扫出,如同狂龙出海,势不可挡,能撞碎任何挡路之物。

    “怎回事,批帛不受我的控制了。”飞天竹也是惊骇不已,而另外一边,笔马温一掌击出,劈中紫色的尺子,崩的一声,尺子炸开,化为无数紫光,飘然而去。“小姐,你平时没少用这尺子打人,轻则让下人伤筋动骨,重则当场死亡。”笔马温笑道。“而且我还是你重点关注的对象。”

    腾!

    笔马温倏然窜出,那杆大笔也随着他一起遁向飞天竹。

    大胆,他们疯了吗,竟然敢造反。飞天竹可没想到笔马温会反抗他,下人就该做下人会做的事情,他们的命都不是自己的,而是他们的主人的。“笔马温,我要夺去你的名字了!”飞天竹怒道。

    刷刷刷。笔马温右掌划动,手指迸出数道光华,缠住那杆大笔,让其在空中写下了几个大字,恨恨恨,每个恨字仿佛重逾千钧,向着飞天竹震了下去。“飞天竹,你大约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我不杀你,此间的主人也不会留你。更何况我还有贵人相助。”

    笔马温所说的贵人自然是指臂鸽蚌。

    胜利之枪的器灵已经向笔马温示好了,分明是想与之X基。而笔马温野心不小,岂会拒绝,他乐意之极。

    啪的一声,数百根参须已将批帛缠住,并且死死勒住,让其无法挣扎出去。

    当是时,飞天竹变得有些慌乱,因为形势对她很不利,可以说她举目皆敌。“祖母的批帛为何被抓住了。”

    “因为你是废物,无法控制它。”千年老参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在嘲笑飞天竹,“我虽然没见过批帛的主人,可通过枯井听过她的声音,那女人比你厉害多了。”老参又道,“和你的祖母相比,你就是天下间最没用的废物,哼,还不如你家的七等杂役。”

    砰砰砰砰!

    飞天竹被十几个“恨”字撞中了,她大口吐血,身体也像是散架了似的,手臂都不能抬起。“怎会,区区笔马温,也能伤害到我!”飞天竹难以理解,她故有的思想观念还未改过来,还当笔马温是小人物,随时都能杀掉的小人物。可正是这样的小东西,居然伤害到飞天竹了。

    轰!

    飞天竹的身体遽震,紫气迸起数千丈高,崩!崩!崩!崩崩崩!一个个“恨”字炸开,化为一团团怨气,随后被紫气给拍散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飞天竹吼道,“笔马温,你马上自杀,我不想见到你。”

    然而,不管是笔马温还是千年老参以及臂鸽蚌,他们都像是在看死人那样盯着飞天竹,并心道,这女人真是傻子吗。局势那么明显,她还当自己是小公主,脑子大概真的不好使,多半是被惯的,杀了就好。

    刷!

    笔马温将手里的那杆大笔扔了出去,大笔在空中不停划动,而血雾从笔尖向外扩散出去。

    “这血的味道好熟悉!”飞天竹惊道,“是我家人的血液味道!”飞天竹终于明白了,“你,你杀了我的血亲!”

    “他们是死了,可不是我杀的。”笔马温道,“我只是用这杆笔将你家人的血液收集了起来,哈哈哈,你应该感谢我的,毕竟是我让你与家人团聚了。”

    “是因为血液的缘故吗。只要有了飞天女的血液,本座也能在两座井里穿梭。”千年老参喜道。

    控制了批帛之后,千年人参还能分出心思去对付其他的人。嗖嗖嗖,老参祭出几十片玉牌,这些玉牌能够收集血液。

    “园主,你以为只凭我一个人的能力就能来到这里。”忽然间,笔马温冷笑道,“园主既然喜欢,我送你几百斤鲜血又如何。”

    哗。

    空中,笔尖飞出的血液,陡然涌出一道,向玉牌飞去,归入其中,而玉牌几乎是在瞬间被染红了,像是一块块红色的砖头。

    千年人参哼道:“不管你身后的人有何居心,本座全然不惧。”

    砰砰砰砰砰,玉牌炸开,化为红雾,遽然散去。千年老参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自然不会去取笔马温送予它的血液。

    刷刷刷,空中,那杆大笔,它以飞天女一族的鲜血为墨水,写出一个“死”字。

    鲜红色的“死”字向下方的飞天竹镇压而下,呜呜呜,无数惨呼声传出,“我死的好惨啊,好惨。”

    “飞天竹,为何你还活着。”

    “我们不是家人吗,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在一起。”

    “死吧,死吧,飞天竹,你也死吧,就像是我们一样。”

    “你的兄弟姐妹等亲人都死掉了,飞天竹,你为何独活,好恨啊,不公平,我也不想死的。”

    怨毒的声音涌至,几乎吞噬了飞天竹,而这些声音飞天竹再熟悉不过了,都是她的家人。“死了,死了,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轰然一声巨响,红色的死字降下,砸中飞天竹的脑袋,咔嚓,她的头颅裂开,脑浆迸出,灵台都碎了。“园主,你如果想要新鲜的血液,来取。”笔马温道,“这个女人的尸体我让你了,毕竟你才是此间的主人,在下不敢反客为主。”

    千年老参不悦道:“你说的和你做的一点都不一样。”

    “也许是被人欺负的久了,我的心灵与灵魂都扭曲了,所以变得很癫狂。”笔马温笑道,他大手张开,将空中的那杆大笔给摄了过来。“园主,我背后的那人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不知道你想听吗。”

    “讲。”千年老参道,“他居然敢威胁本座。”

    “并非威胁,而是合作。”笔马温道,“我的新主子,他的野心只会带来两种结果,一种是成就他,另外一种就是毁了他,同样也会毁了我。”

    “你对他就那么衷心吗。”

    千年人参不屑道,“果然是做奴才的命,换了新的主子,你是一条狗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

    “你看我像是一条狗,那就是吧。”笔马温道,他不想反驳,也不愿解释。因为像园主这样的老家伙,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我的新主人,他都敢杀飞天女一族的人,何况是你。和他斗,你只会死得更快,我如果是你,马上弃掉园子,能逃多远逃多远。”笔马温心想。他可不看好千年老参。

    “怎么个合作法。”千年人参问道,“本座总不能凭你几句话就信以为真。”

    “我的贵人,你为何不出来。”忽然,笔马温道,“待在枪里面,不觉得闷得慌吗。”

    “有趣的汉子。”臂鸽蚌喜道,“你那么想见我,我满足你的愿望就是了。”

    嗡!

    胜利之枪遽然一荡,寒光迸扫,一只老蚌从里面飞了出来,正是臂鸽蚌,长枪的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