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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香一下从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
而这打理干净、整洁，且一看就是女子居住的院落，无疑佐证了云香的想法。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院子里黑漆漆的，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
明明看这门上的对联就是今日刚贴上去的。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大白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云香最怕的就是大白不知道闯入到哪个房间中去了。
就它那憨厚，壮实的体型，这大半夜的定是能将人给吓坏。
“请问有人吗？我是东临院的奶娘……”云香不断的从嘴里吐出白气，在这寒夜中发出微弱颤栗的声音。
害怕有之，更多的则是被冻的。
她在想是不是这间院子里的下人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她走进来的时候这间院子的门没有上锁，那也就是说，会不会是这位夫人被王爷召去了洗剑堂伺候。
并不在院中，而其他没事的丫鬟们，自然也就早早的洗洗睡下了。
正在这时，云香似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立即转过身，大抵是因为她转动的幅度过大。
直接叫寒风将手中的灯笼给吹熄了。
眼前霎时一下变得黑暗。
然而在灯笼没熄之前，她分明看到了一抹硕长的身影立在门框前。
长身玉立，清雅高贵，像极了王爷。
不对这就是王爷！
云香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跪在了被冻的僵硬的青石板路上：“王爷，奴婢不是故意闯入后院的，是宝儿身边的大白跑进来，奴婢想要将大白给带回去，所以这才误闯了夫人的院落……”
她实在是慌乱、恐惧极了。
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朵几乎都要被冻掉了。
云清月甫一看到立在院落中的那抹身影时，极为的惊讶和震愣，一时间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汇聚在他的脑海中。
一直平静无波的心口随着看到那张熟悉而的容颜时，不受控制的狂跳着。
是欣喜，也更是深深的悸动。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双手在不断的拨乱着他心口的一根根琴弦。
直到，她跪下身惶恐不安的跟他解释由来。
他这才强自让狂跳的心脏渐渐冷静下来。
一直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那……那后院的……门是开着的，大白就……从门缝里钻进去了，奴……奴婢就跟着进来了……”云香每说一个字身体都不住的颤栗着。
实在是她太冷了，连声音几乎都要被冻住了。
云清月唇角抿成一道弧线，沉默着。
一双比夜色还要漆黑的眸子落在云香的身上。
“你进去过了？”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启开被寒风吹的冰凉的唇。
“奴婢不敢。”云香连忙说道。
他只是将她在陈府居住过的那间院子的家具陈设搬了过来。
并没有将整个云香院建成那间院子的模样……
所以站在院落中，倒也看不出什么。
云香忐忑不安的等着王爷的回答。
她察觉到王爷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
这让她身上寒意不由加深，胸口的喘息变得越发急促起来。
“王爷，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王爷恕罪。”说着云香磕下了头，被冻得僵硬的手扣在冰冷僵硬的地上。
几乎让她两只手都冻得发木，失去了知觉。
“你不该来这里的。”云清月嗓音低沉沙哑的说着。
看似清淡平静的话语中，其内里却是一片翻江倒海。
仿若一座随时都能爆炸的活火山。
“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王爷……求王爷饶了奴婢。”云香整个牙齿都在打着颤，眉间以及额头前的碎发，亦全都被染成了白色。
眼眶四周被冻得红红的，仿若害怕的要哭了一般。
云清月紧攥住拳头，墨玉般的黑眸中是一片幽邃、漆黑。
仿若眸中有无数的小人正在里面激烈的厮杀，谁也不让谁。
谁也说服不了谁！
“饶了你……”他低沉开口。
这让云香的身体不禁害怕的抖了一下。
“本王已经饶过你一次了……”
是的，他已经做了最大的退让，五年后她就可以宋弦思在一起了。
可是为什么，她却非要闯进来。
看到他一直在她面前小心隐藏，细心珍藏她的样子。
他的高傲和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没办法就这样再次放她离开。
云香微微抬起眸，眸底是一片疑惑。
她不明白王爷话语中的意思。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云清月踩着七彩绣祥云纹的黑靴慢慢的走到云香跟前。
身上的鹤氅随着他走动的姿势，在铺满白霜的地上摇曳出邪肆、冷酷的味道。
“要么你……现在离开王府，本王就当宝儿从未有过你这个娘……
要么……”
云清月的话还没说完，云香便立刻惊愕的红着眼角抬起眸，焦急的说着：“不行的，王爷。”
宝儿还那么小，她怎么能离开宝儿呢。
她是喜欢宋统领没错，想要和宋统领在一起。
可是她身为一位母亲，她做不来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抛弃自己的孩子。
“那就是选择第二种？”
云清月微俯下身，看着她。
第二种是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能离开宝儿，宝儿才三岁不到，这个时候让她永远的离开宝儿，不让宝儿让她。
那无疑是跟杀了她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不将她母子分离，什么样的惩罚她都可以接受。
她不安的点点头。
“没有反悔的机会！”云清月凝视着她，再一次确认。
她不知道王爷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惩处她。
但是只要留她一口气待在宝儿身边，哪怕是再痛苦，再折磨她都能咬牙忍受。
想到这，她眨动着已经被完全染成白色的睫羽点了点头。
“好。”云清月一下伸出手攥住了她冰冷僵硬的手，将她拉入到了怀中。
“王爷……”云香身子再次一抖，乌黑泛红的眸底中写满了震惊和疑惑。
与此同时便是深深的抗拒。
“这是你自己选的。”
云清月垂下眸看着她那张被冻得雪白，清冽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