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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交锋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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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三少凭着一屋子的寄情之物,博得了岑二娘的欢心。接下来几日,夜夜笙歌,每晚都能抱着岑二娘滚两回。看着妻子被自己疼宠得一日比一日娇艳,安三少心里无比满足。

    岑大郎本来打算留在淮州,和岑二娘一起筹备开春的农事改革,将淮州府附近的田地山林,依照地势、气候、温度和土壤等条件划区而治。在每个农区内,播种最适宜当地的作物。并给百姓提供新的播种方法、驱虫方法、施肥方法等。

    可岑墨山和岑三郎寄信与他,告诉他,京中有变。两月前,圣上忽然病倒,两日两夜不曾清醒。醒来后,行动迟缓,说话颠三倒四。太医说是积劳成疾,有轻微的风疾(中风)。

    圣上的精力分散,甚至还出现记忆混乱。有好几次,在朝上都认错了人,说错了话。一个半月前,甚至感染上风寒,卧床不起,神智更加迷糊。

    御医说圣上不能再操劳,须得静养。最好是不接触政事,免得劳神费心。太子和六皇子听闻此言,大喜,以替圣上分忧为借口,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人手渗透宫廷。

    他们甚至还不约而同地清理了圣上身边的宦官和侍卫,抢了圣上的玉玺,派自己的人,将圣上软禁起来。

    在这种情形下,六皇子和太子两派的人,为了争权,斗得愈发激烈。两派的朝臣,几乎每日早朝,都要撕破脸,当场扭打在一起。完全斯文扫地。

    岑家在明面上,始终保持中立。圣上失势后,岑家的处境也变得尴尬。

    太子和六皇子早有意图把岑家一系的官员,纳入麾下。然而岑墨山、岑三郎以及老族长立场坚定。从来都果断地拒绝向他们靠拢。说是只在站在皇上身边,不偏颇任何一个皇子,哪怕是太子。

    之前圣上还康健,手握大权,岑家这样的站队。所有人都没有意见,圣上更乐见其成,甚至因此更加重用岑墨山、岑三郎等岑家官员。还下旨把好几个在地方上政绩不错的岑家官员,调回了京城,在六部任要职。

    可眼下圣上一倒,太子和六皇子卯足劲争权,起初,他们也想过把岑家拉下水,各种威逼利诱,让岑家官员们站队。

    可岑墨山和岑家暗中已决定站在岑大郎这边。明面上又是天子纯臣,自然不会轻易改变立场。便始终坚持中立,不偏向太子和六皇子任意一方。

    因此惹怒了那两个天之骄子。

    一月前,六皇子主动和太子握手言和,甚至愿意偷偷分一个他封地上的铁矿给太子,希望太子和他联手,把岑家斗垮,彻底分化圣上的权力。

    若岑家垮了,就算圣上以后病好,恢复清醒。也不能独掌大权,再不能试探拿捏他们,只能做一个悠闲自在的太上皇。

    江山还是他们两个说了算。

    到时兄弟二人各凭本事,皇位谁厉害谁上。

    六皇子之所以情愿割舍一个铁矿给对手太子壮大势力。也要斗垮岑家。除了政治上的需求,更多的是为了泄愤。

    他恨岑家假清高,不帮他。更恨岑家人向他隐瞒岑二娘是女子的事实,明知他爱她如狂,还把她嫁给安三少。并帮助安三少壮大,脱离了他的掌控。

    安三少这只他从前养的狗。得了兵权,抢了他的美人,愈发张狂。这险些没气疯六皇子!若不是西南天高皇帝远,六皇子拿安三少没法。他早就派人杀了安三少,灭了安家。

    尤其后来安三少仗着地利人和,直接在西南称王称霸,还将他的人杀的杀,赶的赶,逐出了西南,叫六皇子恨到了骨子里。安家和岑家背地里捅六皇子的这一刀,不止削减了他的实力,更是在打他的脸,让他颜面尽失。

    六皇子暂时没法和安三少算账,便把这笔账,全记到了岑家头上。

    六皇子平生最重颜面,岑家助安三少和他作对,让他恨毒了岑家。拼着哪怕损失一个成色极好的铁矿,给太子的军队送去几千把锋锐的军刀,为自己埋下隐患,他也要先收拾了岑家出气。

    他从来就小心眼,又被圣上和冯贤妃宠坏了,信奉报仇要趁早,最好不过夜。

    圣上倒下,岑家群龙无首,没了主心骨,他和太子偷偷发动宫变,软禁了圣上,一人把着一半玉玺。还对外宣称,是圣上亲自将玉玺砸碎,分给他们的,好使他们能相互监督,共同决议朝政。

    拥有玉玺,意味着太子和六皇子能下旨决定岑家官员们的命运。这是最好的打压岑家的机会。

    太子本来就对岑家心生不满。当初他以为岑家是皇帝给六皇子准备的助力,竭力想挖墙角。明里暗里,不知去岑墨山和弘安府老族长那儿,做客了多少回!

    可岑家嘴硬,始终不给他面子。仗着有圣上撑腰,对他一点儿都不恭敬。太子表面上礼下贤士,胸襟广阔,其实也和六皇子一样,心眼没比针眼大多少。

    他在岑家受了不少冷待,想着等他登基,第一个就拿岑家开刀。

    此时,六皇子主动讲和,拿出好处,想和他联手对付岑家,太子心中无限欢喜。他假意考虑了两天,就答应了六皇子的请求。

    很快,他们联合起来,将岑墨山踢出权力中心,摘除了他内阁阁老的身份,把他贬回了翰林院当博士,没事儿就给皇家子弟讲课,教导他们四书五经,不许他再参政议政。

    这一月以来,他们还借故,罗列编织罪名,将不少岑姓官员都贬职。有的官员爱惜羽毛,没有把柄,太子和六皇子就给他们“制造”一两个,将他们从六部这些实权部门,调去了清水衙门。还有的。甚至被发配去了边远苦寒又贫穷之地,回京无望。

    岑二娘与安三少成亲短短两个多月,岑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之前岑墨山和岑三郎低估了太子和六皇子的无耻与大胆,觉得他们可以应付太子和六皇子。就没有惊动岑大郎。谁知那两个皇子私心太重,对圣上早已不耐烦,都想将圣上变成太上皇,自己去坐那个位置。岑家挡了他们的路,自然要被清算。

    就因岑墨山和岑三郎算漏了太子和六皇子过于蓬勃的野心。没有做好防范,让太子和六皇子猝然发动宫变,软禁了圣上。

    最棘手的是,他们还各自抢到一半玉玺,又联合在一起,使得岑家变得很被动。那两人狼狈为奸,又握有大权,经常假传圣上的旨意,将岑家搅得鸡犬不宁。

    岑墨山和岑三郎疲于应付一阵,也没有挽回岑家的颓势。他们怕再这样下去。岑家那些岌岌可危的其余官员也遭了难,便动用死士,辗转联系上岑大郎的人,催他尽快去京城,看能不能想出办法,保全岑家。

    岑墨山被逼急了,甚至暗示岑大郎,要不干脆借机昭告天下,把太子和六皇子为了争夺皇位,不仅派人软禁了皇帝。还私藏玉玺,以权谋私,残害忠良的事儿抖出来。让岑大郎召集兵马,打去京城清君侧。

    岑大郎却不想这么快动手。可弘安岑家至关重要。没了他们,他在外面就没法了解京城和朝廷宫闱中的一举一动。等于没了眼睛和耳朵。如此,他又怎能及时判断形势,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不想被动,只能尽量护住岑家,保证岑家在朝堂上超然的地位。

    如今能保全岑家的。只有缠绵病榻,被太子和六皇子的人软禁起来的圣上。岑大郎思来想去,只有暂时治好圣上,让他多掌一阵子权。

    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商量过了,他们两个都认为,现在还不是明刀实枪和景家争天下的时候。

    岑大郎才刚在西南和东海站稳脚跟,麾下人才颇为短缺。而景氏王朝的乱象才刚显,太子他们也只是在朝中乱来,没有造成天下动乱,百姓民不聊生。

    此时,还不是救世主该出现的时候。

    这会儿岑大郎虽有能力夺天下,但他没有十足的信心笼络住民心,占据大义,收拢天下各地的豪强为他所用。

    且,他怕这会儿他出面夺了天下,耗损自己的实力,毁了自己的名声,让隐在暗中的五皇子白捡好处。

    岑大郎思前想后,决定立即带卜算子大师去京城。准确的说,是去皇宫,悄悄将圣上治好。然后帮着岑家和圣上,打压太子和六皇子,把权力重新集中到圣上手上,让岑家能继续屹立朝堂,压一压太子和六皇子的风头。最好是逼得他们对圣上更不满,心越来越慌,动作越来越大。如此,岑大郎才有机可乘。

    岑大郎和卜算子大师临行去京前,到小安府找到了岑二娘和安三少,岑大郎拜托安三少和岑二娘替他好好治理西南这片土地。

    他告诉安三少:“我早就说过,要清除西南境内的匪患。淮州内外的土匪山贼,已基本被我扫平。就是清州、容州两个州府内的匪类,依然猖獗。”

    “父亲要办书院,须广纳贤才。我已给父亲找好了知识渊博的教书先生,如今还缺资质好的学生。我不想外面那些有心过来求学的学子,因盗匪而止步。这对父亲和对我来说,都是损失和遗憾。毕竟,良才美玉谁会嫌多呢。”

    岑大郎对安三少道:“我和师父走后,剿匪的事儿,就交给你来办。务必在明年三月之前,清除那些山匪。你可能做到?”

    “成,没问题。”安三少拍着胸脯打包票:“舅兄你大可放心。”

    “真的没问题才好。”岑大郎低低念叨了一句,有些怀疑地看向安三少。

    岑二娘见状,不乐意了,撇开与她聊药材和药方的卜算子大师,冷脸对岑大郎道:“大兄,你要相信师兄,区区山匪,哪里是他的对手!再说,我也会帮助他的。你大可放心。”

    “好,好,好。我相信你们。”岑大郎笑嗔岑二娘:“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果然没错。从前咱们一起折腾安三时,怎么不见你为他说话?我还没怎么他呢,你就给我摆脸色。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大兄要吃醋啦!”

    “那是!”岑二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骄傲地仰着头,一副“我的夫君我来护”的霸道:“师兄如今是我夫君,就是我的人,我当然要护他。再说,他待我极好,从不让人欺负我,也不让我受半丝委屈。我当然要回报一二!大兄,你往后也得对师兄好些。别总是欺负他。”

    “岑二娘!臭丫头!”岑大郎气急,差点儿被呕出一滩血,他脸红气粗地指着岑二娘道:“我那么对他,还不是为你打算!我敲打他,也是为你好,给你撑腰。安三这家伙那臭德行,给点儿颜色就能开染坊,惯不得!你别不知好歹!”

    说到最后一句时,岑大郎意有所指地睨向星星凝望岑二娘的安三少:奸佞!狡诈!也不知他给二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叫她一颗心向他。

    一想到妹子居然为安三少警告自己,岑大郎真恨不得把安三少抽打一顿。

    安三少收到岑大郎的眼色,心中一凛:糟糕!大舅兄心情不好,要挑他这个软柿子捏了。他顿时收起对夫人的膜拜和感激,笑得很谄媚很狗腿地对岑大郎道:“舅兄息怒!夫人她没有别的意思,是在和你玩笑呢。你千万别当真。”

    然后,他又对岑二娘道:“夫人,不论舅兄做什么,都是为我们好,尤其是为你好。我怎么样,并不重要的,主要是夫人你能幸福无忧。”

    “嗯。”岑二娘有些感动地点点头。

    “噗!哈哈哈!”卜算子大师再也憋不住,指着脸色青黑的岑大郎捧腹大笑。

    岑大郎却是在安三少隐秘的挑衅的目光,和卜算子大师的公然嘲笑中,出离了愤怒。他额上青筋直跳,然而在岑二娘不悦的目光下,不敢发作,怕妹子厌烦他。

    他双手握拳,咬了咬牙,微笑与安三少道:“对了,安三,还没告诉你,我最近招安了一群土匪。把他们放到了林安县,敬知县和林五爷暂时替我管着他们。”

    “那些土匪匪气太重,冲动又易怒,容易惹事。只有林五爷和景知县,怕是看不住他们。”岑大郎“诚心诚意”地“拜托”安三少:“我希望你每逢沐休日,都赶去林安县看看。”累死他,看他还怎么黏他家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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