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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九十七 神境之争,殃及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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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子安一步踏来,开口喝道:“请两位道友赴死!”

    话落,整座池山城动荡,臣子安放开手中阵杵,散发死气的漆黑阵杵悬在身前,缓缓转动。

    整座城的中央之地,臣刑在此,手中握有一模一样的阵杵,他体内气息沸腾,涌上嘴边,话音出,响彻池山城。

    “起阵!”

    他同样放开了手中阵杵,阵杵悬于身前,缓缓转动起来。

    围绕着整个池山城的四周,一名名臣家人现身,数十根阵杵转动。

    旋即,死气在池山城四面八方散开。

    笼罩池山城的幽炎之下,缕缕死气自城池四方汇聚中央,死气相连后,在幽炎之下,死气笼罩池山城,如同鸟笼。

    南若安与丹老抬头望去,脸色阴沉如水。

    “好一座杀阵,真是名副其实,若再得我二人入阵,莫说池山城,便是方圆百里,亦是寸草不生!”

    满是残垣断壁的池山城仿佛活了过来,整片大地不时的震动如同人心跳动一般。

    “臣子安,不妨携杀阵一试,可收得了老朽性命!”

    丹老气息腾起,手中火尖枪焚炎,脚踏风火轮杀去。

    枪身扫过,灼热的火焰划出一道痕迹,其中蕴含神境真意,如巨浪拍去,层层迭起。

    臣子安扬手,枪锋划过,将灼热火焰撕开,同时一拳轰在迭起的巨浪之中,轰鸣声大作。

    丹老揽手,风火轮中火星如长蛇蜿蜒爬出,缠绕火尖枪上,那火星是方才收取的幽炎!

    丹老长枪横扫,幽炎四窜,沾之不灭,如焚万物。

    连南若安都只得暂退数步,免得沾染幽炎。

    臣子安却不退反进,身后残破的混天绫飞舞,环绕在其身侧,将幽炎挥散,更是沾幽炎而不焚。

    “想取老朽性命,昔年镇哀将军却只懂得一昧躲闪不成!”丹老狂笑声不断。

    “道友莫非以为老朽只有混天绫便敢在血祭时直面烽火不成?”臣子安淡然开口,手腕轻甩,一团金芒耀起,悬于丹老上方。

    “这是!“丹老抬头望去,面色大变,惊道:“九龙神火罩!”

    金芒敛去,龙鸣声起。

    那神器竟是九尊火龙盘旋成了铁笼之状,龙首朝内,似吞吐火焰。

    “昔年三坛海会大神诸多神器之中,真正为燃起的烽火而铸炼的便是这九龙神火罩“南若安喃喃道,心中感到不妙。

    果然,风火轮竟开始自主转动,其内幽炎倾泻而出,被九龙神火罩收拢。

    南若安接着呢喃道:“九龙神火罩吞世间诸炎,亦可放出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亦非凡火,若是修士施展,需从眼、鼻、口中喷将出来,乃是精、气、神炼成三昧。

    此火与烽火不同,若不论烽火奴役他人等其余神异之处,单以其火焰来说,或许三昧真火还要更胜一筹,且此火焚烧之后同样难灭,需得以真水、弱水、玉露或无尽天水方可熄灭。

    此刻风火轮、火尖枪之炎皆被九龙神火罩吞下,其威势大减,丹老犹如失了左膀右臂。

    九龙神火罩内腾腾焰起,烈烈火生,接着三昧真火仿佛一尊火龙冲出,熊熊燃烧,盘旋而去。

    丹老连忙撤身,更将火尖枪悬立身前,意图以此阻拦三昧真火。

    孰料三昧真火烧过,那仿铸的火尖枪竟被烧融,枪身断裂。

    丹老更惊,这仿铸神兵虽难以抵御烽火,但尚能容纳幽炎,却未料到只是一个照面就被三昧真火烧融。

    “南若安,你还不出手!”丹老惊怒道,“莫非你真想赴死不成!”

    身后,南若安摇动着手中龟甲,另一手不断掐指,额头汗流不止,不停喃喃道:“生路生路”

    “石陵,拦下他!”眼见三昧真火烧来,南若安吼道,“必死之局,唯有算出生路,方可转活!”

    丹老闻言咬牙,抬手一揽,远处诸位丹王怀中两道银光窜起,直冲天际。

    神元磅礴,丹老抓过两道银光,竟是一对玄银之镯。

    臣子安却是欣慰般笑道:“终是舍得取来乾坤圈了。”

    这竟是第四件残破神器,乾坤圈!

    神元汇聚其上,银光泛起,如玉镯大小的乾坤圈竟化为了八寸大小的一对阴阳刺轮,被丹老执掌。

    接着,他更是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下,顿时体内气息更是暴涨,神元震荡得四方作响,周身如同窜起了雷苗。

    身影闪过,留下道道残影,乾坤圈轰然砸下,三昧真火冲身,却被乾坤圈聚拢,缭绕其上,未烧丹老之身。

    丹老森然笑道:“这三昧真火于你终究是外物罢了!”

    话落,他拳印亦成,山岳般重拳轰去。

    砰!

    臣子安神元护身却依旧被这一拳轰退数丈,嘴角溢血。

    两道神元之力冲撞,气势自四方蔓延,池山城再被摧残,断壁坍塌,大树拔根砸落,烟尘四起。

    城内众人皆如受重击,更有甚者昏死过去。

    便是臣刑亦在此刻大口呕血,面色苍白,却仍是一步不退。

    神境之争,殃及池鱼。

    杀阵外,满城死气之上,千剑悬立。

    辛伍魂剑为剑首,倒悬千剑之上。

    千剑剑鸣何其震撼,若非死气隔绝,整座池山城都将回荡剑鸣声。

    姬宫湦被神元缭绕周身,气息内却隐藏着比这方杀阵更重的死气,犹如一具万载不腐的尸体。

    但他的眸中,毫无疑问充满了怒火,一袭焚炎帝袍猎猎翻飞。

    辛伍剑指递出,千剑融于剑首。

    庞大巨剑似要斩断天地,朝着姬宫湦落下。

    姬宫湦抬手揽过,杀伐大术瞬息即起,大手一挥,如指点江山之式。

    帝袍之炎滚滚而起,烧过剑身,使之颤动。

    辛伍一声断喝之下,剑身之上浮现千剑景象,焚烧的帝火倒成了淬剑之举。

    帝炎化剑火,剑落之时,星火缭绕,烧遍天际,连杀阵死气都似染火红之颜。

    “孤为世间皇,当掌皇道气息。”姬宫湦开口,恍若死音,却也难掩霸道。

    霎时间天地翻覆,姬宫湦手中虚影犹若玉玺,翻手间,玉玺出,镇压万道。

    辛伍却是嗤声道:“周天亡,汉天立。汝早非当世皇,遑论汝之皇道?”

    他手中再执一剑,其剑正立,其斩方圆。

    玉玺虚影破碎,皇道不存。

    “尔敢!”姬宫湦愈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皆为孤之江山。”

    长逾数十尺的巨剑之上,神元汇聚,赫然显化一方大印。

    昔日大周皇族法门“江山印”再现世间!

    大印之上有万里河山、五洲奇景。

    此印镇压之下,便如大周江山镇压!

    辛伍不退,扬剑战江山。

    他,亦曾守护过这万里河山。

    这昔日大周江山,何处不属殷商王土!

    因果玄妙难测,竟将商周之战于当世再续。

    “万剑归宗!”断喝声起,庞大魂剑化为万剑。

    剑首之下,万剑齐鸣,终是冲破死气,剑鸣池山!

    池山城内几乎所有人都抬头望去,望不穿死气,却能依稀看见那一道道剑光。

    连南若安三人亦在此刻回头朝天边望去,当三人眸光望穿死气后,皆是震惊万分。

    “那一袭帝袍者必为周幽王,可那能与周幽王一战的持剑男子又是谁!?”

    臣子安心中隐有不安,他早先便察觉到了辛伍的气息,但那时不过是一道孱弱的神魂气息,如今却强至能与周幽王抗衡,他自然不希望未知的变数发生。

    臣子安收回目光,神境真意不熄,九龙神火罩再吐三昧真火,他持枪踏火而去,欺身袭杀眼前两人,只为“请”他们尽快入此方杀阵!

    辛伍递出手中一剑,此剑同样立万剑之上!

    万剑剑首竟有其二。

    其一剑倒悬,另一剑正悬。

    一轮太极自现,两剑为太极黑白两尾鱼。

    继而万剑轰鸣,归于太极。

    方是真正万剑归宗!

    江山印镇压而下,太极逆溯而上。

    两道法门于二人之间相逢。

    在那江山美景之内,万剑横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剑染山河动江山!

    此刻,江山印轰然碎裂,大周江山美景不再。

    两人身子一颤,皆咳出一口血来。

    辛伍的血透着金色,因为他只是一缕残魂,此为魂血。

    姬宫湦的血却是乌黑的,因为他早便是个死人。

    烽火之前。

    张溪云一脸茫然,三生石内黑白二色流转,却未如大兄所言的照耀出往事。

    烽火依旧忽明忽暗,什么也未发生。

    “大兄想错了?”张溪云喃喃道,“还是说失败了,凭我的修为办不到此事”

    沉睡在烽火中的姒鸢同样没有苏醒。

    “奇怪”他心中焦急万分,“不可能啊,三生石明明”

    “大兄与姬宫湦一战实在勉强,若我唤不醒姒鸢记忆,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张溪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烦躁不安地揉着自己头发,在烽火前来回踱步。

    “为何会失败到底为何失败”

    “我连失败的原因都不知晓,又如何能够成功唤醒那段记忆”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神情一滞。

    “如果如果动用诉命法门,是否能算得到”

    诉命一脉,除却破妄之法,尚有掐指、卜算之法。

    只是张溪云几乎从未动用过掐指、卜算之法。

    而诉命一脉不伤敌却损己身之言说得也正是此法,甚至“诉命”两字真正所指乃是此法。

    风槜传授诉命法门之时,曾多次告诫于他,若非生死攸关,莫要轻易诉命,诉命乃是窥探天意因果,长久以往,会遭天谴,遇不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若想诉命,需有先天八卦相助,便是说需要他破开天地八门。

    而张溪云如今却还差了三道卦,正是对应惊、伤、死三门的坎、艮、坤三卦。

    八卦不齐,卦象难全,诉命亦难成。

    可如今正是生死攸关之际,甚至是满城上万人的生死都系于此。

    所以此时张溪云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极其危险的办法。

    初下山时,楼船之上,他曾因愤怒而深陷一种诡异的状态,后来他猜测是因陷仙剑的缘故,而他自己将其称为入魔。

    他还依稀记得,自己入魔之时,体内曾成就先天八卦。

    张溪云脸色泛着苍白,喃喃自语道:“若是若是我还能再度陷入那奇异的状态那或许便能诉命“

    “说不得甚至无需三生石,亦能算得姒鸢昔日往事”

    张溪云犹豫不定,不仅是那种诡异的状态实在连他自己都难以掌控,更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晓如何能进入那犹如入魔般的状态。

    他还记得那时入魔是因为怒与恨,可现下又如何让自己产生那种情绪?

    “若真如我当日所想,入魔是因为陷仙剑的反噬,那或许”他面露迟疑,“如果勾动陷仙剑,甚至尝试完全执掌陷仙剑,尝试真剑离体,是否会让我入魔”

    他陷入了沉思,一时间难以决定。

    池山城半空中。

    丹老与臣子安缠斗,但显然丹老逐渐身处下风,被臣子安压制。

    “南若安,你究竟要算什么!”丹老躲过三昧真火焚烧,抬手反击时同时怒吼道。

    他身后不远处,南若安脸色苍白,额头汗水将头发打湿,口中念念有词,手上龟甲不断晃动着。

    “不够,不够,还缺了最重要的事”

    每一次晃动手中的龟甲,都能明显察觉到他的脸色要更白上几分。

    “算错了”

    “还是算错了”

    直到丹老手臂被臣子安划下一道深深血痕之时,南若安手中的龟甲终于吐出了几枚铜钱!

    南若安大喜过望,连忙望向悬在身前的铜钱。

    他脸色渐渐变得困惑。

    “卦象的结果依旧是卦”他喃喃不断,“为何会这般,这代表了什么”

    他迟疑片刻,收了铜钱,再度晃动手中的龟甲。

    “老夫不信,今日算不出生路!”

    这次龟甲竟极为顺利地再次吐出了铜钱。

    南若安脸色倏地一变。

    卦象的结果乃是两个字。

    “入魔!”

    (未完待续。)